“爹爹。”小宝仰起头,“漂亮哥哥醒了吗?”
桃灼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心情哄小宝,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将自己用力扔在了床榻上。
肩胛骨被床板珞的生疼,桃灼忽然就止不住眼泪了,如泄闸的洪水,疯狂的往外涌着。
从顾煙中毒到现在,也已经三天了。这是桃灼第一次哭,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落泪,是害怕?是无措?还是其他的什么?桃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是想哭,宣泄似的恨不得流尽所有的泪。
“爹爹。”小宝爬上床,胖乎乎的小手擦着桃灼的脸颊,“爹爹你不要哭,漂亮哥哥不会有事的。”
被一个三岁孩童安慰是一件挺丢脸的事,于是桃灼一弯身,将脸埋在小宝的腿边继续哭。也不知哭了多久,脸颊贴着的床单都湿了一大片,等到哭累了桃灼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挨到了第五日,整个军营都被笼罩在愁云惨淡之中,看不到一点笑模样。高高挂起的免战牌透着木色的陈旧,站在哨楼上的士兵一会儿看向远方,一会儿看向将军的营帐。
战场上,将领是主心骨,没了将领便是一团散沙。
昨儿一夜守在顾煙的营帐里,早上出来的时候被阳光晃的有些发晕。桃灼扶着身边的木桩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脚底发虚的朝着自己营帐走去。
刚到了营帐外,忽然听到喊声,“徐校尉回来了,徐校尉回来了。”
一瞬间所有的虚弱乏累都消散的无影无踪,桃灼飞一般的朝着大营的进出口跑去。
两匹骏马踏起弥漫的土雾,一路上风尘仆仆。
沈枫虽做过军医,但对骑马可不太擅长,所以他身后还有一人,红衣翩翩的楚天歌。
依旧白衣胜雪,但因为连日奔波染了点点尘埃。依旧谪仙般的容颜,覆着淡淡的清冷。恍如隔世般,他从遥远之处而来,牵动着某些人的心。
楚天歌先从马背上跳下,然后搀扶着沈枫下了马。
细长的眼眸落在桃灼身上,沈枫淡淡一笑。
“师傅。”桃灼声音发颤,再也按耐不住的扑过去,一头扎进沈枫怀中。好似这几年桃灼被逼迫着一点点长大,只有见到沈枫后才像个孩子一样放肆的哭放肆的笑。
沈枫抬手揉着桃灼顺滑的发丝,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