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丹回校几天,才后知后觉地在微信好友栏中瞥见江潭的头像,和他们老简家的成员待在一个“猪圈”里,因为名字都是“j”开头,巧得跟作者故意安排似的。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她瞳孔猛得一缩,盯着江潭的头像咽了咽唾沫,探出爪子轻轻点开,再点进他的朋友圈,划着屏幕细看每条动态。
明人不说暗话,回校后江潭一天按叁餐加宵夜的次数绕着简丹的脑海跑步,不跑满五公里,轻易不会消失。
这时候她就会陷入捶胸顿足、抓耳挠腮的郁闷情绪中,类似于丢钱时怄得要死的心情。
“曾经有一份天上掉的馅儿饼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江潭的朋友圈都是些评论国内外军政要闻的动态,乏善可陈的程度直逼气象预报。
简丹想着他的面孔津津有味地看他发表的文字,笑得傻了吧唧,直夸自己那天微信转账转得对,不然还拿不到他的微信,相当于手中有了张拒绝他之后可以吃回头草的复活卡。
等她看饱了江潭的朋友圈,点开“发消息”,弹出聊天界面,在消息框中写写删删,迟迟发不出与他的第一条对话。
一来书到用时方恨少,总想不出满意的开场白;
二来怕自己吃回头草的行为遭到他的鄙视。
游移不决时收到陈一柏发来的微信,点开:
【陈:下午有没有空?】
【简:有空,干吗?】
【陈:请你喝东西。】
【简(开玩笑地):学校提前给学霸发奖学金了?】
【陈:什么学霸,都是群众承让,期末侥幸还有奖学金的话再请你们宿舍出去撮一顿。】
【简:干吗等到期末?就这次请了吧。】
【陈:其实有事找你。】
【简(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事直接在微信上说吧,别破费了。】
【陈:别为我省钱,下午叁点在t字街的避风塘碰面。】
【简(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好吧,下午见。】
她退出微信,托腮发了会儿呆,叹口气,在手机上搜索:如何委婉地拒绝别人的表白。
一个月后
江潭白天结束全国集团军的对战演练,晚上就被父母召唤到中国大饭店,说是他难得进京,自家人聚聚吃个饭。
等他被哄来后看见和父母热聊的徐家二老还有他们的独生女徐雅婷,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今晚这场饭局根本是场挂羊头卖狗肉的相亲宴。
就说只是自家人聚聚的话,犯不着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现在人被房中的几老看见,再想战略性撤退(溜之大吉)也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迈进去,向场上两位穿军装的男人行军礼,礼毕问候他们:“爸,徐伯伯。”脸转向场上的叁朵花,“妈,徐伯母,雅婷。”
江际不苟言笑地点头嗯了声。
倒是笑呵呵的徐大昌看江潭的目光比江际这个亲爹还亲热,估计早把他当女婿看待。
江母杜兰抓着儿子拉他坐到自己身边:“不孝子,故意跑去离北京那么远的厦门任职,国家不召你进京,你一年都不回家见妈妈一次。”语气是埋怨的,面眸却是欢喜的。
江潭脱下军帽,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她:“部队忙,你想我,就和爸一起来厦门见我,顺便度个假。”
江际冷哼:“还得我们跑去见你?我在京里也忙得很!”
江潭不语,面沉如水。
话说江家爷俩之间这股剑拔弩张的氛围是有历史渊源的,当年江潭从北京军校毕业,杜兰想要独生子留在身边,就给江军长吹枕边风。
江际嘴上不说,心里也希望儿子能留在自己麾下由他亲自培养,就给儿子在北京军区安排好了路子。
江潭不想倚仗家族福荫,自作主张递了申请表,自己把自己发配到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南方厦门。
江际一直是个严父,难得铁树开花利用职权对儿子好一回,结果却喂了狗,军长的面子挂不住,从此就看儿子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固执的脾气让他这么多年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跟个小孩儿似的。
其实凭江军长的权利,他想让江潭留在京城,江潭插翅也难飞。
但他偏不,让江潭爱去哪儿就滚去哪儿,难道自己一个当老子的还要求着儿子留在身边不成?!
杜兰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又笑靥如花地向儿子引荐今晚这场家宴的女主角:“阿潭,这是雅婷妹妹,你毕业去了厦门后就没见过她了吧,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去年大学毕业后还进了北京的文工团。”
徐雅婷眉如黛,眼若水,琼鼻精巧挺直,甜滋滋、羞答答地喊江潭一声:“江哥。”和她爸一个毛病,早把江潭当丈夫看待。
江潭颔首,彬彬有礼地问:“在部队待得习惯吗?”
徐雅婷积极回答:“习惯,特别习惯,我从小没少出入军营。”
江潭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