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到凌晨三点,乔桥仰躺在地毯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妈蛋,好气哦。
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简白悠的恶劣程度超乎想象。怎么,觉得耍人很好玩吗?还说什么‘暖床都不够资格’——我呸,你咋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暖呢!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不就长得好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姑且承认他确实有点了不起。
乔桥越想越气,干脆翻身坐起来。凭啥被人耍了还要睡地板?凭啥他能睡床我不能睡?我也要睡床!
客房在二楼,乔桥寻思简白悠这个点肯定睡了,就算她悄无声息地上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已经把‘偷睡简白悠的客房’当成了一种报复手段,只要做成了,今晚所受的屈辱就能烟消云散。
说干就干,乔桥蹑手蹑脚地去摸楼梯扶手。
结果手还没碰到,就听到简白悠房间传来一声咳嗽,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清晰。乔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噗得一声全放完了,她白着脸慢慢倒退回去,像一张煎饼似的‘啪叽’原样躺在了地毯上。
不能怪她,是敌人太过强大。
但是……楼上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乔桥开始犯困,意识也随着勇气一起从身体中抽走,迷迷糊糊之际她想起简白悠说得那句‘他的品位真是……’。
这里的他当然是指程修。
再联系到简白悠莫名其妙让她过来‘伺候’,要她代替程修‘照顾他’,怪异感越来越重。
……等等,简白悠该不会通过她在跟程修较劲吧?!
emmmmmmm。
想到这一层,乔桥对简白悠的讨厌消散了大半,反而觉得他有点可怜。也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影子突然有了自我意识要离开,任谁都难以接受。简白悠面上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内心也一定很郁闷吧?
乔桥长叹一声,那她可冤到姥姥家了,程修要干什么她一概不知,离开还是留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气也不该撒在她身上啊。
但这些话她也没法跟简白悠说,这人阴晴不定的,指不定哪句就犯了忌讳,乔桥可是领教过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手机里上百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金思琪打的,还有一些陌生号码,估计是白杨那边的人。
乔桥打个哈欠,昨晚他们肯定找自己找疯了,公关讲究一个时效,越拖对白杨越不利,他们当然着急上火。
害,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派人看着金思琪,让她不要说些不过脑子的话。看现在,后悔了吧?
不过乔桥也没打算真拿金思琪怎么样,她本意只想给个教训,谁料到金思琪心比天高,想靠本子一步登天,导致乔桥也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无奈。
楼上传来声音,应该是简白悠起了,乔桥赶紧把早餐端上桌,摆出标准的微笑,等待男人的检阅。
简白悠慢慢坐下,厌食症似的捻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不过乔桥也习惯了,只要别让她重做,怎么都行。
“你今天有事吗?心神不定的。”简白悠抿了一口咖啡,乔桥不禁怀疑他就算拉屎也能拉得无比优雅。
“是吗?哈哈。”乔桥尴尬地笑笑:“可能昨晚没睡好。”
男人抬眼看她:“你睡哪儿了?”
乔桥本想回答地毯,但昨晚的屈辱记忆又被勾了出来,故大着胆子说:“沙发。”
简白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一楼有佣人房的。”
睡了一夜地板的乔桥:“……”
等收拾完一切从简白悠家出来,乔桥才取消了手机的静音模式。没几秒,手机就开始响,乔桥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没想到终于有人接了,一时没说话,乔桥烦了:“不说话我挂了啊。”
“乔桥!”金思琪声调尖利:“你个贱人,你故意害我!”
啧。
如果可以,乔桥真想给她发那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
“金思琪。”她心平气和地开口,“我可没有按着你的手去偷剧本吧?”
“你少在哪儿装无辜!你故意设套害我!你个婊子、贱人%¥……*@!”后面就是一串污言秽语,乔桥只能无奈地把听筒拿远了一点。
她不禁怀疑白杨高层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还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总不至于搞不清楚现在主动权在哪边吧?
很快,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电话里金思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换上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乔小姐,请问你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