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回来了,刚才充斥她大脑的愤怒等情绪也消失不见,她现在只想见宋祁言一面。
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看一眼,她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到底是判死刑还是无罪释放,有了这一眼,什么都可以承受了。
混在侍者中搜寻了一会儿,乔桥终于找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宋祁言端着一只红酒杯站在人群中,他是那么好看,那么清瘦,就像一只立在鸡群中的白鹤,举手投足都有着啄毛展翅的优雅和矜贵。
萧曼雨寸步不离地站在他身边,边听他说话边轻轻点头,时不时抬头看宋祁言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任谁都会觉得是天作之合。
乔桥耐心地等在一边,她不能这样过去,围着宋导的人太多了,她今天没打扮,会给他丢脸。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陆临潭端了一杯酒走过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乔桥直接站起来换了个地方。
哪知他就像牛皮糖似的又跟了上来,还顺着乔桥的视线看到了宋祁言:“咦,别告诉我你是宋祁言的小迷妹。”
乔桥:“我……算是他女朋友。”
陆临潭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乔桥也笑,好像她真的说了个冷笑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笑有多么苦涩。
无所谓了,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陆临潭,可能会笑得更大声。
宋祁言那边迟迟不结束,一拨人退去另一拨人又涌上来,宋祁言始终彬彬有礼,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
乔桥痴痴地看着他,胸口又开始发疼。
陆临潭:“你要是想冲过去强吻什么的,劝你放弃。这里的保安都是退役军人,你还没摸到宋祁言的衣角,人就飞出去了。”
乔桥忍无可忍:“你很闲吗?”
陆临潭耸耸肩:“我喜欢看热闹,跟着你一定有热闹可看。”
“随你吧。”乔桥转过脸。
陆临潭突然凑过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仔细看看,你长得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乔桥!”
一声厉喝,把乔桥震得打了个激灵。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拽得往前一扑,脚底像涂了油似的,不受控制地瞬间跟陆临潭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微凉的一双手掌接住她,宋祁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把乔桥拽到身边的同时也下意识地把她挡在身后。
陆临潭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是笑:“原来还真有故事啊。”
宋祁言盯着他:“陆临潭。”
“宋总还记得我?”他慢悠悠喝一口酒,“不胜荣幸啊。”
宋祁言:“我整晚都能在其他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想不记住都难。”
陆临潭:“哦?但愿宋总听到的都是好话。”
宋祁言:“可惜,并不是。”
他俩人说话时,乔桥什么都听不见,就低头看着自己被宋祁言握住的手。她刚才是想把男人的手甩开的,但是一被他握住,手掌连同整条胳膊都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违背乔桥意愿的自动顺从了。
“你叫乔桥对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两个男人寒暄完毕,陆临潭端着酒杯要走了,但这人临走也不安生,非要对她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哦,冒昧问一句。”陆临潭悠悠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乔桥感觉手指被攥紧了,她看向宋祁言,这其实也是她想问的,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然先被一个外人说了出来。他会承认吗?像上一次在公司一样,微笑着承认吗?
宋祁言口气平淡:“与你无关。”
乔桥心想,真是个聪明的回答。
“哈。”陆临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你都有萧曼雨那样的美女副手了,其他人也入不了你的眼吧。”
乔桥第二次看向宋祁言,她期待着男人说点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像是默认了。
陆临潭一走,宋祁言就拉着她往角落里走,还特意避开人群,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乔桥麻木到没感觉了,她迟钝的发现自己早被判了死刑,只可惜临到断头台上,她才意识到这点。
“你怎么来了?还跟陆临潭一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宋祁言有些焦躁,动手把领结拉松了。
乔桥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硬邦邦道:“你跟萧曼雨的事不也没告诉我吗?还真是对不起,我擅自过来给你丢人了。”
宋祁言顿了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桥恶狠狠:“无所谓,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拿不出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在问‘宋总去哪儿’了。
宋祁言也听到了,他语气软下来:“我回去给你解释。”
乔桥:“不用了。”
她转身就走,走了好长一段路,身后也没人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