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力气地点点头。白影的声音他很耳熟,总觉得在哪里偶然听到过...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影问。
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原委,就当是为自己补充体力的时间里添点乐子。
白影沉默片刻,“时间提早太多了...”他低喃,蔚卿权当没听到,本以为话题就要这样结束,可他又朝他靠了靠,“你的师父确实存在性命之虞,但并不是风寒导致,而是一种毒药,就是你所信任的濮瑾大师兄下的。”
蔚卿虎躯一震,“你说什么?!”他一骨碌坐起来和白影面对面,“是濮瑾大师兄下的毒?他为什么...”
“传国玉玺可是凡人用于制肘道修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只需要皇室之血配以皇室直系血脉来启动,就可以以人皇的名字来废除所有道修的力量。”白影优哉游哉道,“你的血很好取吧?只要拿到那个玉玺,就可以威胁并掌控全天下的道修,又有谁不会为之疯狂呢?”
“你的意思是...”蔚卿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怀中的鼓包,“濮瑾,想要制霸道修界?”
白影意外地笑了笑,“原来你之前就意识到这件事了吗?”
顾临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蔚卿垂下眼仁,笑声中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大家都说我没心没肺、痴痴傻傻,其实…我只是实在不愿说破罢了...师父也说过,笨一些好,就不用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师父不在了,我必须得聪明起来。”
“总之呢,我遇到了那个神秘人,他告诉了我过去的一切,还教会了我几招控制玉玺的方法,然后我回到千华宗,本想潜入沉初茶的府邸去找师父的下落,可不料他好像拥有透视一般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当时我已经见到了师父一面,他已经奄奄一息、只能躺在石板上呻吟,我本想带走他,可他不愿意。”他痛苦地闭上眼。难以回首的记忆如覆水难收,一旦忆起,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总是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不愿,我便只能带玉玺离开,而后和沉初茶打斗的过程中,我也使用过玉玺的力量,但似乎对他并无影响...后来他问我玉玺在何处,我给了他一个赝品。”
“啊...到了。”
他渐渐停住脚步,目光投向前方,顾临渊也跟着向前望去,只见云雾缭绕的山巅之间悬停着一把飞剑,她认得这把剑,是仲灏顾及到蔚卿不会御剑飞行而赠予他的。
蔚卿牵起她的手,咧嘴一笑,“千华宗的结界在此处存在一个漏洞,我们从这里逃走,不会被他们发现。父皇的暗卫会在最近的一个山头接应我们,届时我启动玉玺的结界,他们不敢追的。”
“你——”顾临渊望着这万丈悬崖,又看向身前陌生的卫卿,他英俊的、和卫鞘相似的眉眼愈发明显。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为了救她铩了一个同门,又安排好了后路,就等着带她一起离开,她一旦点下这个头,也许暂时的,那些纷扰喧嚣会远离她,可逃避从来解决不了问题,蔚卿也应该知道的。
她走了,缚铩会疯掉吧。
“对不起,”她说,“我家还有那条小蛇,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卫卿愣了愣,然后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化,像一团泥巴般揉在一起,又逐渐重组成沉灼槐的模样,顾临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冷冷望着他愤怒的样子,她已经使用不了灵根,禁术也很可能会被沉灼槐反制,也就是说,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如果沉灼槐真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一定会拉着这个b一起死。
“你就那么爱他?愿意跟他一起死?”他咬牙切齿地问。
“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身体?”顾临渊反问。
沉灼槐先是干笑几声,然后笑声逐渐扩大,变成肆意的狂笑,配合卫卿那被沉初茶折磨损毁的嗓子实在难听,顾临渊忍不住捂起耳朵。“带你走确实是他的心愿,我不过利用了一番而已。”沉灼槐停住笑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夺舍,这可是禁术的看家本领...你以为神明不允许我直接伤害这个世界的人,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呵...魔王、逍遥王、濮瑾,他们都不过是虚拟的存在罢了,没有自我意识,也没有丰富的高级的感情,你真以为他们的那些行为是出自真心?那不过是早就设定好的感情轨迹罢了,等到原文行进到他们不存在爱情的部分,他们就一定会抛弃你。”
顾临渊没说话,她默默解开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如果没有我,逍遥王绝不可能逃出我的兄长之手,可他居然还想回去看他那个注定要死的师父,”沉灼槐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不顾顾临渊伸入衣服里掏东西的动作,“你知道吗?现在这个世界的主角依然是我,因为你们都太幸福、太无趣,只有我、我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最后的幸福一定是我的,而你们,你们消费了自己能拥有的所有幸福,等待你们的就只会是苦难!临渊,如果你还执意选择反派,你一定会后悔的!反派是一定会死的,他不是死在今天的断头台,就是死在回魔域的路上,那个毒已经无药可解……”
顾临渊把带着缚铩气息的神叶一把贴上他的脑门,声音冷静得像是在拿拖鞋拍死一只蟑螂。
“身体,拿来吧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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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嘚吧嘚:南方蟑螂可是会飞的,打蟑螂一定要谨慎,谨防它飞到脸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