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越跟着傅明笙进了包房,傅明笙看起来并不想跟行越说话,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行越不想等冯旭过来再说喻昕雷的事,他轻咳一声,看傅明笙没有反应,又故意大声的拿起了玻璃杯。
傅明笙睁开眼看向行越,问:“什么事?”
“哦。”行越不太习惯的用左手给傅明笙倒了一杯水,然后说,“我的朋友喻昕雷想找你做心理辅导,你有时间吗?”
傅明笙本来对行越的话题完全没有兴趣,但一听见喻昕雷的名字,又稍微眯了下眼睛,确认道:“文昊打的那个学生?”
“对,你记得真是太好了。”行越赶紧说,“上次就是他非要我去听讲座,不然我是不会去的。”
行越自觉总算把上次坐在第一排听傅明笙讲座的事解释清楚,这才松了口气,顺水推舟道:“他听了你的讲座,觉得不错,让我问问你怎么收费。”
傅明笙本来错愕着,听见行越的话又忍不住一笑,这个笑容跟上次行越看见的那抹轻蔑的笑容一样,可行越现在是在替喻昕雷求人,不好当面生气,只能正色道:“你没有时间就算了,明天我回学校,会如实跟喻昕雷说。”
“你可以如实说。”傅明笙用手背碰了一下杯壁,行越以为他是要喝,结果傅明笙却像是不满意水温似的将手指移开,说,“但你明天应该不会去学校。”
行越移开目光,皱了下眉,问:“为什么?”
“你被休学了。”傅明笙似乎不愿意用过多的修饰词来解释这件事,直接道,“文昊把你的心理报告给了学校,校方建议你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行越怔了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顾眨了眨眼,脸上带着理解之后的懵懂,问:“那份假的心理报告?”
傅明笙带着不出意料的眼神问:“嗯,需要道歉吗?”
行越木讷的点头:“当然需要,文昊到现在都没跟喻昕雷说对不…”
“我是说我的道歉。”傅明笙重复着行越的话,“骗人总是不对的。”
冯旭推门而入的时候立刻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紧张气息,他挨着行越坐下,看着两人的眼色,问:“怎么了,聊什么呢?”
“我是被休学了吗?”行越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问冯旭,冯旭一愣,跟傅明笙对了下目光,随后点头道,“是这样,学校…”
“知道了。”行越直接打断冯旭听起来像是安慰的话,问,“你今天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吗?”
“……啊。”冯旭被行越的淡定震慑的有点不知所措,他咳了一声,又道,“也不全是,你爸想让你趁明笙在做个心理治疗,今天明笙正好有空,一会儿换完药咱们可以聊聊。”
冯旭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行越的,但行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傅明笙那只不知何时露出来的腕表上,冯旭只当行越是看个新鲜,又看着傅明笙问:“明笙,行吧?”
傅明笙点点头,对于早就知道的事不做否认。
冯旭本来以为要花一番功夫才能说服行越,没想到行越在听到冯旭的提议后竟然一声不吭的吃完了饭,他没吃几口就开始喝水,直到冯旭出去结账才放下水杯。
行越起身关上包房的门,僵硬的目光迎上傅明笙,说:“我有事要问你。”
傅明笙微笑着,问:“需要关门的问题吗?”
行越耳根发热,不顾傅明笙的挑衅,直接说:“是我爸逼你来给我做心理辅导的吗?”
傅明笙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点点头,道:“是。”
“那你不会拒绝吗?”行越看起来有点生气,傅明笙却不甚在意,随意道,“你可以拒绝。”
“我…”行越磕巴了一句,“我不愿意跟他说话!”
傅明笙好整以暇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穿好外套走向行越,说:“那就算了,我也不方便。”
“等一下!”行越挡住傅明笙想要开门的手,后脑勺抵着冰凉的门板,“还有一件事。”
“嗯。”傅明笙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不耐烦,“说吧。”
“夏如江。”行越看着傅明笙的眼睛停顿了几秒,“你认识吗?”
傅明笙眼底的温和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他的目光变的冷漠,连微微扬起的唇角都显得不再友好。
傅明笙轻笑一声,抬起手臂,目光却不偏不倚的盯着行越。
行越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眼睛,正紧张着想要说些什么,手心却忽然被放进一个冰凉的金属物品。
行越稍微垂下眼皮,用余光一瞥,刚好看见刚才还戴在傅明笙手腕上的那只表正被放进自己的掌心。
“送你了。”傅明笙收回手臂,同时移开目光,声音冷漠而不容置疑,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