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距离行越发誓要好好学习已经过去了整整32天,然而那本五三除了封皮上被行越写上花里胡哨的名字,到现在还没被临幸过任何一页习题。

傅明笙看着行越又拿回来的一盒颜色各异的水笔,无奈着问:“准备工作还得做多久?”

行越工整的把水笔摆进昨天才买回来的笔筒里,说:“还要一些时间。”

行越说话间又假装拿出两个笔记本,上下交错着整理了一遍。

在行越发誓要好好学习的这32天里,课呢,行越是一分钟都没上,但乱七八糟的零件已经买的快堆不下那个小四方书桌。

傅明笙问:“用不用给你单独弄个书房?”

“那还是不用了。”行越庄重的擦了一遍可使用面积越来越小的书桌,说,“我有需要,会借你的用。”

行越有点心虚的把自己的笔筒往里推了推,说:“你已经离开学校很久了,你不知道,现在大家都买这样的笔,是为了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不同的错题……”

“你做题了吗?一道题都不写,先研究上错题本了?”

“你不懂,不要你管。”行越的脚尖在新买的拖鞋下勾了勾,又为自己辩解道,“而且现在是假期,大家都在放假,我也应该保持同步。”

傅明笙深深闭了下眼睛,抖了下嘴角,问:“你要从九月一号开始学习?”

行越不自在的抿了下嘴唇,说:“是的。”

傅明笙不语,只是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行越,颇有一番督促孩子写作业的老父亲风范。

行越见傅明笙这个神情,心里一惊,正巧袁奕恒打电话过来,行越心道袁奕恒不愧是救自己于水火的好朋友,他躲开傅明笙的眼神,一下接通电话,说:“一定是成绩出来了!”

果不其然,袁奕恒开口就是一句:“六百四。”

袁奕恒倒吸一口凉气,说:“这要是不保送,真说不准能不能上去那专业,幸好,幸好。”

行越余光看着傅明笙,嘴里心不在焉的回答:“嗯嗯。”

“?”袁奕恒听着奇怪,就问,“你干什么呢?”

“没有啊。”行越心虚的扭过头,连傅明笙最后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都被他抛之脑后了,行越说,“恭喜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这两天是没时间了,哎我跟你说,我爸妈太逗了,平时吧也不怎么关心我,这成绩一下来还非得宴这个请那个的,还逼我必须到场,我就纳闷了,我妈那肚子都那么大了,你说她还张罗什么呢?”袁奕恒话里虽然埋怨,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喜悦,“我上个大学对她生意还能有帮助啊?”

行越背对着傅明笙,短暂变化的脸色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行越啊了一声,说:“你妈是觉得你很让她很骄傲吧。”

袁奕恒一怔,张了张嘴,说:“啊?我倒没往那儿想,我就想这回我跟他们见面时间能多点…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哈!”

行越笑了一下,说:“肯定有可能啊,你想想,你妈要不是特别喜欢你,能要第二个孩子吗?”

袁奕恒一瞪眼,问:“这话怎么说?”

行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解释道:“你想啊,你要是生了个特别不喜欢的孩子,每天烦他烦得要死,听见孩子两个字都ptsd了,你还能想要第二个吗?”

袁奕恒怔了怔,行越又继续说:“肯定是第一个让你喜欢的不行,你才会考虑再要一个。这事本来就这么伤身体,要不是看见前一个超常发挥着长大了,谁愿意生二胎啊。”

袁奕恒惊愕的张了张嘴,磕巴道:“这…能吗?哎不对,怎么让你说,这事变的跟网上传的不太一样呢…”

“你这个智商都能打640,我看我明年要上700了。”行越故意说,“当然了,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妈也可能就是单纯的烦你,你别太高兴了。”

“你大爷的!你等着吧,等我熬过这几顿饭局,肯定跟你吃个三天三夜!”袁奕恒的兴奋劲儿藏不住,嘻嘻哈哈的挂断了电话。

行越也放下手机,肩膀一垂,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傅明笙,要是我高考也考出了好成绩,你会不会…”

叮——

行越的话没说完,手机忽然来了条微信,行越一看,脸色登时明显的变了变。

喻昕雷:有空吗,吃个饭?

行越手指顿了顿,回头对傅明笙说:“今天喻昕雷也出分,他没说,可能是考的不好,他没有保送,要是没考好…”

傅明笙一皱眉,问:“你要去?”

行越闷闷不乐,说:“去一下吧。”

见傅明笙不说话,行越又说:“金向阳的案子差不多结束了吧,我听杜远岚说那个网站的用户已经被彻查清楚,你应该没有危险了,不过你要是实在害怕,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行越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画了两个圈,然后低声问:“你跟我去吗?”

当天中午,傅明笙被迫以“十分害怕独处”为由,咬着后槽牙给行越当了司机。

要不是傅明笙亲眼见过行越从土坑里徒手挖自己的模样,喻昕雷就是这世界上让行越哭的最委屈的人。

思及此,傅明笙希望两人最好一辈子不要再见。

不过这只是傅明笙的个人想法,行越一路上心事重重,下车的时候叫傅明笙不要走远,见傅明笙面露不悦,还主动保证晚上会做一页数学卷子。

事实证明行越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进步,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傅明笙的心始终不能完全处于平静状态,但一个半小时后,当行越回到车上,傅明笙却没从他脸上看见任何跟负面情绪有关的表情。

“呼——”行越一坐进车里,就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系上安全带,说,“喻昕雷没有考好,只打了五百四十多分。”

傅明笙偏头看着行越,没有立刻启动车子。

果然,行越很快又说:“我们聊的挺好的,没有什么冲突,喻昕雷说之前是他太情绪化了,要我不要放在心上。”

行越拿出手机,说:“我们还合了影,你要不要看?”

“不用了。”傅明笙这回才把手放在了方向盘上,问,“吃饱了吗?”

行越摇摇头,如实道:“没有吃饱。”

傅明笙一踩油门,说:“走吧,庆祝庆祝。”

行越摇头说:“我们也还没有完全和好,不用庆祝。”

傅明笙斜睨行越一眼,冷不丁道:“想多了吧,我会替你庆祝你和喻昕雷和好吗?”

行越问:“那是要庆祝什么?”

傅明笙微微一笑,回答说:“庆祝你今晚要做一套数学卷子。”

半个小时的车程里,行越不下三次跟傅明笙确定:“我说的是一张,不是一套,你不可以混为一谈。”

然后到了酒店,行越又说:“具体做哪一张要我自己选择,我记得有一页只有一道大题,我想今晚就做那一张好了。”

“嘿!笙哥!这不是我笙哥吗!”一道熟悉到令人不悦的声音响起,行越甩了个冷眸看过去,果然看见了欧阳浔。

欧阳浔刚上完洗手间,手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他一脸乐呵呵的对两人说:“巧了巧了,你们也来吃饭啊,那咱们一起吧,我在楼上包厢。”

傅明笙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以傅明笙对欧阳浔的了解,他是不太可能在工作间隙跑来这种价格的酒店吃饭的。

欧阳浔看出傅明笙眼底的疑惑,立刻捂着嘴小声道:“有人请客,别声张。”

傅明笙和行越跟着欧阳浔上了三楼,终于知道这位“金主”是谁了,而杜远筝看见他们也是同样的惊讶,他叫了服务员,又加了几道行越爱吃的菜,几人这才妥善的坐进了座位。

行越左边挨着傅明笙,右边挨着杜远筝,他趁傅明笙跟欧阳浔交流案情的时候,凑近杜远筝,小声问:“你怎么突然有钱了?”

杜远筝大概是觉得有点冷,披上了自己的爱马仕围巾,说:“多亏了傅医生,我跟我前男友断了之后,我爸就把我的卡解封了,也不限制我的消费了。”

行越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全桌唯一的甜菜。

杜远筝开朗道:“你放心吃吧,傅医生这次为我家带来这么大的收益,就算今天没碰到你们,我爸也要送些礼物去的。”

行越嘴里抿着半勺甜而不腻的芋泥,他快速的吞下肚,然后舔了舔嘴唇,问:“什么收益?”

“啊?傅医生没跟你说啊…”杜远筝解释道,“就是上次的案子,我们家属于协助办案,是立了功的,政府把之前要拍卖的大楼卖给我家了。”

行越一下机灵起来,问:“那傅明笙的爷爷呢?”

杜远筝说:“应该也有表彰吧,但是这个案子不是明着调查的,表彰应该也不是明面上的。”

杜远筝舀了口骨汤,说:“给你爸什么了,你不知道啊?”

行越冷着脸把剩下的半勺芋泥塞进嘴里,说:“给什么也跟我没关系。”

反正给什么都是要留给那一家人的,能辗转到行越手里的好处,是现在坐在行越左边的这一位。

行越用手指点了点傅明笙的大腿,然后又指指手机,傅明笙会意的点开微信,果然收到行越的消息。

蚕宝宝:杜远筝都告诉我了。

蚕宝宝;你爷爷也收到了好处费吗?

蚕宝宝:是什么?也给了你家一栋楼吗?你不告诉我是不是怕我分你的家产?

蚕宝宝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还在继续,傅明笙看不下去,只好一手按下行越的手机,并回了条消息给他。

傅明笙:好处是给我的。

傅明笙确认行越看见了回复,就伸手没收了他的手机,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