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不小,让几个警察很是吃力也没能将他铐起来。这时候,已经将另外一个人铐好的警察,将这个人提起来,由两个警察押着,另一个好像带头的走过去,狠狠的一脚踢在那人脸上,血顿时从那人头上冒了出来,吓得周围的学生们不由惊呼起来。
那警察似乎并不以为然,嘴里还骂道:“朱建军,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哭丧,你老娘都被你气死了,再不老实,老子整死你。”说罢又对那几个警察骂道:“你们没有吃饭呀,几个大男人搞不定一个,是不是力气昨天晚上都用到娘们儿身上去了?”
最后这句话引得周围的大人一阵哄笑,甚至有些男人脸色还露出了有些龌龊的表情。学生们听不懂,可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子那几个警察有些不好意思了,更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将朱建军铐了起来。
朱建军被铐住后,似乎有些绝望了,也不挣扎,只是嘴里喊着:“求求你们了,让我回去见我妈最后一面,然后要啥要剐都随你们,求你们了。”
可没有人理他,虽然围观的人群中有些人同情他,但也只是在心头,什么也没说。这时候的警察还算是比较正直廉明,在老百姓的里很有威信,那帽子上的警徽,领上的警花,代表的都是国家权力机关,大家都相信警察抓的都是坏人。
看着他们拖着满头是血的朱建军和另外一个人离去,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只有冷冰寒又陷入了沉思。
朱建军这个人,前世他是知道的,而且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个人。
朱建军6岁丧父,全靠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其实朱家在礼州当地,还算是一个大家族,朱建军的父亲共有5兄弟,人丁很是旺盛。朱建军的父亲朱德贵是老大,对下面的兄弟很是照顾,叔伯之间关系非常不错。
不过自从朱德贵病逝后,他的几个弟弟就很少和他们家来往了,甚至还把朱德贵留给老婆孩子的房子也给霸占了,说这房子是祖产,朱德贵死了,他们的大嫂迟早要嫁人,朱家的祖产不能便宜了外人。
朱德贵的妻子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妇,又不懂得去抗争,只得带着年幼的朱建军搬出了房子,在田边搭了一个窝棚,含辛茹苦拉扯儿子。
由于经济原因,朱建军读完小学就辍学回家了,帮着做家务农活,很是孝顺和懂事。
这样过了好几年,眼看生活越来越好了,可惜祸不单行,由于长期劳累,营养跟不上,居住环境又糟糕,朱建军的母亲得了重病,再也没办法下床劳作。朱建军往里忙外,毫无怨言,但却始终没有钱给母亲治病。
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他多次抹下脸面,去乞求几位叔叔借钱,可是连叔叔的家门都没能迈进,钱没借到,反倒招来了婶婶的恶语辱骂。骂也就骂了,他苦苦忍着,只要能够借到钱,能让自己带母亲去看病,就算是十倍的屈辱,自己都能承受。
但过份的是这个三婶骂到后面,看还是骂不走朱建军,居然斥责朱建军的母亲偷汉子,给朱德贵戴绿帽子,而朱建军不是朱家的种,是野种。
这样恶毒的辱骂让朱建军强憋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骂自己,再难听他都能接受,可这样污蔑中伤自己敬爱的母亲,有损她的清白,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在联想起小时候几位叔叔无情地霸占自己的房子,强行将自己母子赶走的场景,他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将这个恶毒的三婶狠狠教训了一顿。
原本只是亲戚之间的一场纠纷,朱建军也没当回事,哪知道朱三叔开个小店,人也圆滑,善于上下沟通打点,和各个部门的关系都不错,平日里也自认为是一个人物,现在老婆被侄子打了,哪里肯善罢甘休。于是又拿了些好烟好酒,找了中心医院的院长,将老婆送到医院,让医院出了一个轻伤的鉴定后,又找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所长见平时朱三叔也很见机,这次送来的东西也不少,还有医院的证明,完全符合程序,自然马上立案,派人去抓朱建军。
朱建军得到消息,把母亲托付给一个好友后,找地方躲了起来。让抓他的警察扑了过空。
哪晓得今天好友急急忙忙来说,他的母亲病重,已经不行了,要他回去见最后一面。
朱建军一听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警察正在抓他,连忙往家里赶,却不料到了这里,正好碰上警察,不仅自己被逮了个正着,连累好友也一起被抓。
冷冰寒记的前世里朱建军因此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他因故意伤人,被判处两年的有期徒刑。他母亲的后事,还是街坊邻居和政府共同给操办的。
一年半以后,表现良好的朱建军提前出狱,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父母亲坟前呆呆坐了一天,然后拜谢过帮助过自己和操办母亲后事的邻居,独自一人离开了,谁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直至十年后,这年冷冰寒高中毕业,正准备考大学,朱建军开着一辆小轿车,带着娇妻衣锦还乡了,为父母重新修葺了坟,并在当地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宴席,以酬谢除了他叔叔婶婶家的所有家乡人。
这种行为在当时的冷冰寒看来,很是幼稚,颇有些暴发户式的显摆和炫耀。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人家朱建军确实发了。坐的是连镇长都坐不起的小轿车,穿的是名牌,拿出的钱也是一沓一沓的。
几年之后来冷冰寒才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朱建军离开家乡后,就到了深圳去打拼。当时深圳发展非常迅速,机遇很多,朱建军能吃苦,肯上进,当过保安,在餐厅做过服务员,摆过地摊,慢慢积累,因其经营诚实守信,待人真诚,眼光也独到,逐渐起家。后来又很有魄力地将全部身家抵押,全部投入到海南房地产中,由于算是较早进入海南的,狠赚了一笔,资产翻了十翻,之后又在泡沫经济涌现出了之前全身而退,投资大型商超,2000年之前,个人资产已经达到了6个亿。
他的经历,完全可以写一本白手起家创业的励志故事。
这样的人,冲着他的孝道,他的心性,自己就应该帮上一把,更何况,如此人物,白手起家都能创出一番事业,虽有特定历史原因,不可完全复制,也能说明其才干和能力了,要是收为己用,岂不能让自己更快开始自己庞大的计划吗?
冷冰寒心里盘算着,思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兴奋,全然不顾守在一旁噘着小嘴的温馨,让她觉得被忽视了,很是郁闷。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招揽
冷冰寒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
礼州派出所位于镇上的西街,占地面积不算大,全体人员加上文职也不到二十个人,这还是冷云翳当了区委书记后,为了加强和整顿区里的治安工作,而特地向市公安局申请添加的编制,原来的派出所只有十二个人,实在少的可怜。
冷冰寒原来就来过派出所,因此他很是熟悉,径直来到所长的办公室。
“小寒呀,真是稀客呀,今天怎么想到来叔叔这来呢?”看见冷冰寒,所长的目光不由炽热起来,满脸都是笑容。
所长姓于,大名叫于泰均,今年三十多岁,有一个儿子和冷冰寒差不多大,在礼州小学读一年级。
于泰均是退伍军人出身,生性比较硬朗,刚开始退伍时很是不适应地方工作,受到了排挤,吃过若干次亏之后,才慢慢熟悉、适应和觉悟,经过了十多年的奋斗,才从一个小小的民警升任礼州镇派出所的所长,由于没有后台,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停滞了七年,眼看自己原来的战友们混得一个比一个好,心理很是有些不平衡,直至冷云翳的出现,这才让他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积极向冷书记靠拢,在礼州小学周边派驻警察就是其中的一个信号。
能为此得到系统内先进单位的称号,实属意外,不过,也从侧面反映了冷书记对自己的认可,要不,这一点小事,怎么可能入得了市局的眼里,破天荒地得到这个荣誉呢?
这一切,让他更是信心十足,坚定不移地高举冷氏大旗,去迎接自己事业的第二春。
此时,于泰均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看到冷冰寒,是既惊又喜很是意外。冷冰寒的能量,作为冷系主力的他,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不仅由一个区委书记的老爸,更是大权在握的西昌市市长疼爱有加的干儿子,别看年纪小,但既懂事,又能干,可不是一个普通小孩子可以比拟的。
于泰均去过冷家很多次,也见过冷冰寒很多次,但冷冰寒每次对他都是既礼貌又保持距离的,虽然他曾无数次邀请冷冰寒来找自己玩,但冷冰寒重来没有来过,让他想和冷冰寒拉近距离的企图重来没有得逞过。
没想到今天冷冰寒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他很是惊喜,但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心,莫非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冷书记有什么重要的指示不成?
冷冰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于泰均的旁边,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啃着,一面含含糊糊说道:“于叔叔,今天来是有事情要你帮忙。”
他表现得越不客气,越随意,于泰均就越高兴,因为这样代表着冷冰寒没把自己当着外人。别看冷冰寒年级小,但他的态度,有时候胜过冷云翳的态度。
“呵呵,别给叔叔客气,有什么小寒尽管说,要叔叔上刀山下火海,叔叔都绝不含糊。”于泰均拍着胸脯说道。
冷冰寒也不答话,把苹果吃完了才摸了摸嘴,道:“那就先谢谢于叔叔了哈,你们今天抓来的朱建军,和我交情不错,就请叔叔把他放了吧。”
“嗯,这——”于泰均有些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冷冰寒要自己帮的忙是这个。莫非这个朱建军是冷书记家的亲戚?可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他们两母子独自过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冷家的人和他们来往过呀?
如果不是,那冷冰寒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这究竟是他的一时性起,还是冷书记不好出面,这才让他来代言的呢?
“怎么,很为难吗?”冷冰寒眉毛挑了挑,斜着看了一眼于泰均,有些不耐烦道。
“小寒你可真是给我出难题呀,这毕竟都立案了,不过……”于泰均话锋一转,大义凌然道:“小寒难得找叔叔帮忙,既然小寒都开口了,那叔叔这次就算豁出去了也要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好。”
为难是有些为难,毕竟自己收了冷老三不少东西,也信誓旦旦答应要帮他出气的,有了医院轻伤的证明,自己这样做完全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要和冷书记的冷冰寒的要求相比,这些算过屁。孰重孰轻,想必就算是白痴,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不过忙是要帮,困难总要说大一些,这样才能让别人记得自己的人情和付出。怎样让自己的付出取得的效益更大化,这也是于泰均这么多年宦海沉浮不断总结的摸索的心得和成果。
冷冰寒自然晓得他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道:“那就谢谢于叔叔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麻烦于叔先将朱建军放了,让他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等他办完母亲的后事,再让他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