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薇满脸幸福地偎依在冷冰寒身边,不少人肝肠寸断的同时,又不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暗自骂道:“没想到这个小薇也是一个拜金女。”
冷冰寒从手包里数了十张百元钞票递给裴祥。
“你什么意思?”裴祥愣了一下,又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失声问道,情绪更有些亢奋,脸也涨得通红。
冷冰寒微微一笑,诚挚地说道:“没别的意思。是我不小心伤到你了,理应要负责任。”
见冷冰寒说得真诚,脸也见不到半分作伪的表情,裴祥脸色好看了不少,看了一眼冷冰寒手中的钞票,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这么多钱,都足够自己好几个月的生活费了。不过却又说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操!”张自强本来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见冷冰寒停了下来,也赶紧窜了回来,看到裴祥那么不知趣,朝他瞪了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道:“寒少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小心老子收拾你。”
裴祥面皮微微抽搐了几下,只觉得脸面挂不住,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脸色极为难看,在几个猛烈的喘息后,握紧的拳头也缓缓张开来。
“别听他胡说!”冷冰寒脸色微微一沉,一向察言观色的张自强拍马拍到了马腿,怏怏地闭了嘴边,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冷冰寒将手中的钱硬塞到了裴祥手里,说道:“大家都是年轻人,别太计较了,快去医院看看,自己的身体重要。”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过却似乎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力量。
裴祥呆呆地望着那个不算得高大宽厚,却也令人不得不仰视的背影,心里一时是五味俱全,全都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第六百一十八章 定亲
巍峨的山峰松柏成林,郁郁葱葱,站在峰上俯瞰海滨,翠绿欲滴的丛林,鹅黄色绒毯般的沙滩,碧蓝的大海,使人心旷神。东头一座孤峰,石骨嶙峋,陡峭如削,形如鹰立,登临其上,望沧海,碧波万顷,白浪滔滔,更觉气势磅礴。
苍松翠柏掩映中,隐隐可见一处红砖青瓦的别墅群,从外面看不怎么起眼,不过当地人,还有常来这里游玩的游客通常都会避开这个地方。即便有些还没搞懂情况的,沿着山路靠近时,还隔得远远的,就会被荷枪实弹的军警给拦下来。
这里是北戴河中直机关招待所,平日里隔墙望去,绿树与草坪间,一幢幢别致的小楼错落有致。视线所及之处还能看到工作人员在做安装或修理工作,也有身穿迷彩服的警卫人员在院内活动。入口处站岗的卫兵十分警觉,在墙外稍停留就会被提示离开。可到了夏季,戒备就更是森严,普通人根本就无法靠近,根据安保需要,有时连上山的部分道路也会戒严。
北戴河距离首都二百八十公里,是河北秦皇岛市一个著名的旅游度假胜地,更因为**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全国人大、全国政协5套班子每到夏季,都要到这里办公避暑,并沿承多年而闻名于世。
始于一九五○年开始的北戴河会议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央正式会议,之所以如此瞩目,因为这是中央部委负责人、各省市一把手、政治局委员和退休元老一年一度的“碰头会”,其间的非正式中央工作会议,虽是不讨论具体问题的务虚会,但将为重大政策定方向,有时还会讨论人事安排,为紧接的党代表大会或中全会定调。五十多年来,中国的一系列重大决策是中央领导人在北戴河会议上作出的,因此北戴河会议在新中国政治生活史上占有特别位置。
文革期间一度中断的北戴河办公制度在改革开放之后重新恢复,例如1983年第一次出台的“严打”政策就是在这里形成的决议。可以这样说,北戴河,是国内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夏都”。
虽然北戴河并不会因此而进行封闭,不过入夏时节,整个北戴河都会进入了外松内紧式的警备状态。而首长们的驻地,那就更不是普通人能够靠近的了。
冷冰寒此时就站在中直机关招待所7号别墅群内,和外面看起来的简朴无华不同,楼内红毯铺地,紫幕环墙,加之门口那荷枪实弹的军警,一种让人有些窒息的庄严大气的气氛是扑面而来。
和其他别墅群偶尔从当地筛选俊男美女作服务人员不同,7号别墅群属于中央军委管理,这里从服务员到生活秘书,从保洁人员到安全守卫,无不是精挑细选的军人,而当身着橄榄绿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勤务兵送上香茗时,令得冷冰寒产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虽然重生之后,冷冰寒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甚至连前世最为崇敬的首长,现在自己都成为了家里的常客。但在这里,他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感,几乎令自己透不过气来。想想也是,就这两天,自己所见到的,无一不是普通人只能在电视上一睹尊容的高高在上的中央领导,甚至是政治局里的几大常委。随便一个走出去莫不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人物?不是声威赫赫?可以说,他们多一跺脚,国内甚至全球都会风云变色。
房间很雅致,古老的檀木家私,格调凝重大气,冷冰寒坐在藤椅上,看着远处海天一线的碧海蓝天,看起来是那么悠闲,可他心里却是愁苦不已,更是不由得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这里是千万人都梦寐以求想要来的地方,因为能够到此的,莫不是位高权重之人,最次的,也是正部级的封疆大吏。不过冷冰寒却来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因为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并不是来避暑度假,而是肩负了一项神圣的使命,这就是定亲。
这是冷冰寒很不情愿,而又极为无奈的事情。
还没有见到正主,冷冰寒却让先拜会了江虹的爷爷耿睿杰。虽说有些孟浪,连王老爷子得知后,都不禁暗骂冷冰寒不知好歹。当初他和江虹之间的闲言碎语好不容易才被按平,干嘛又去给自己招惹麻烦?他这都快要定亲的人了,要让对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这些冷冰寒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去做了。当初在那件事情上,最受伤的,恐怕还是这位耿爷爷,原本是得意洋洋,到头来却是灰头土脸,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脸面出现在老友面前。
果然,耿睿杰一听到冷冰寒的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是不想见他的,可很快却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决定见上一见。
刚开始耿睿杰是带有情绪的,说话也很冲,毫不留情。冷冰寒却也不以为杵,不卑不亢,应对自如,慢慢的,耿睿杰对冷冰寒的印象有些改观了。貌似这个小年轻,不光是气度谈吐不错,见识也很不一般,通常两三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还极合自己的口味,就如同正好挠在痒痒处一般,让他是有些欲罢不能,不吐不快的感觉。
两人谈工作、谈历史、谈国家、谈得失,时而英雄所见略同,时而又各执己见,争论不已。耿睿杰是兴致越来越高,和冷冰寒足足聊了超过一个小时似乎都还有些意犹未尽,直到一边的生活秘书提醒他会议时间到了这才截住话题,最后笑呵呵地对冷冰寒说道:“小寒啊,以后有时间常来找耿爷爷唠唠啊。还有,小虹那丫头从小性子就冷,也不合群。你多帮我照顾照顾她啊,别让她受委屈了!”
提起了自己的孙女,耿睿杰那一直威严而有力的声音,似乎又充满了慈祥和爱意。
可冷冰寒始终有些纳闷,耿睿杰明明知道自己都要定亲了,怎么还会提及让自己照顾照顾江虹呢?尤其是那句别让她受委屈了,就好像是完全把江虹托付给自己了一般。
前段时间听说和领国的关系更紧张了,甚至双方都在边境地区布置了重兵,看起来局势异常紧张,一触即发,也不知道江虹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冷冰寒明明知道,在他的记忆中,就连小规模的战争都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但那些见不得光的刀光剑影,恐怕就说不清楚了。
一想到那个英姿飒爽的美丽身影,冷冰寒又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望对面看了一眼。
冷冰寒对面的藤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靓丽的女孩,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品着杯中的香茗,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朝他看上一眼,就仿佛自己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无须多说,这名女孩儿就是冷冰寒此次要定亲的对象叶韵舒,一袭白色的裙子,裙摆低垂,遮住了小巧精致的白皮鞋,偶尔轻动,能瞥见微微挽起的小白袜子。虽然光是说相貌的话,比起什么王诗雅、陈秋怡来说,还略逊一筹,可浑身跃动着一种灵动的诱惑。
叶韵舒前面文中曾经提起过,是首都王丁叶陈四大家族中叶老爷子的孙女,父亲叶瑞靖是华南某省的省委书记,和冷冰寒可谓是门当户对,这也是王老爷子几经深思熟虑之后作出的选择。
之所以选择和叶家联姻,并不是说陈家不好,而是陈秋怡的风评比不上叶韵舒。陈秋怡可是出了名的野丫头,性子太野,从小到大可没少惹祸,摊上这样一个祸精,王老爷子生怕冷冰寒以后会再无宁日。而叶韵舒则不一样了,文文静静的,性格淡雅,仪态端庄,天生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年龄比冷冰寒大了半岁,但其他方面却是极为难得的良配。
不过让冷冰寒有些郁闷的是,这个叶韵舒自从进来之后,就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地喝着茶,就好像今天不是来和自己见面,而是专门来喝茶的。
其实他们今天的见面,只是为了让两人相互认识和了解,可不论他们对彼此的印象如何,并不能改变联姻的事实。
至于定亲,虽然王老爷子和叶老爷子都是极为传统的老人,但王叶两家联姻,本身就已经很引人瞩目了,更无谓去刺激包括陈家在内的其他家族的神经。因此,两位老爷子商议之下,并没有举办什么隆重的订婚仪式,也就是两家老爷子口头承诺一下,双方相互见一见,再见见家长,大家一起吃过饭,这个事情也就算是定下来。
老爷子的金口玉言,可比什么都来得可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冷冰寒还是觉得有些荒唐。
或许是坐得有些累了,叶韵舒突然起身,裙摆飘摇,露出小腿一丝洁白细腻,虽是惊鸿一瞥,但冷冰寒还是不由得赞叹一声,叶韵舒不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不过说起皮肤之晶莹剔透,细腻光滑,却实在是其他女孩儿所望尘莫及的。
第六百一十九章 性情淡漠的叶韵舒
叶韵舒缓步走到窗前,凝望着远方的碧海蓝天,清丽的面庞在夕阳照耀下,就好像雅典娜的圣洁,隐隐浮现着一丝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泽。突然间,冷冰寒心头升腾起这样一个念头:这个女孩儿当自己的妻子,似乎也蛮不错的。至少她很安静,不像其他女孩儿那么唧唧咋咋的,相处起来应该很容易。
可随即冷冰寒又有些鄙视自己,自己怎么就能这么想呢?那莹莹姐怎么办?方雪儿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像其他的那些无良的公子哥衙内们一样吗?
一时间,冷冰寒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失败,前世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有一段婚姻最终都还曲终人散。好不容易为老天垂帘,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重生了机会,开始了今生波澜壮阔的一生,所有的成就,到达的高度,都是前世里想都不敢想的。可即便如此,还是有着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怎么,觉得很无奈?”
一声清雅悦耳,却又稍显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冰寒抬头看去,却见叶韵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着冷冰寒,手里还是捧着那只白玉雕花的小茶杯,美目中充满了有些惊疑的目光,不过惊疑也只是瞬间的事情,很快她明澈的目光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宛如秋日平湖,波澜不惊。
冷冰寒愣了一下。从两个人见面到现在,十几二十分钟了,叶韵舒这还是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当初他还在想,要是自己不主动说话搭理她,她会不会在这里静静地呆上一整天?没想到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就仿佛是暮鼓晨钟一般,在人的心里留下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