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2 / 2)

“这样,你尽快安排信得过的人,去把她接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将她手上的证据都给我拿过来。还有,派人去将程安交通的财务和账给接管了,别让这个女人有机会将财产转移了……”林辰暮接连就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

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杨卫国,如果不是杨卫国将陆明强调来这里当公安局的一把手,自己在高新区这里孤立无援,想要用人的时候都无人可用,那才真是麻烦。

“这些我都安排了……”陆明强干这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接到秦佩汐的电话后,立即就作了妥善的安排,可随即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可那黄伟,需不需要控制起来?”

林辰暮也犹豫了一下,虽然秦佩汐这个女人是愿意合作了,可光凭她一面之词,能否奈何得了黄伟还难说,就这样将黄伟控制起来,一来是越权了,二来也容易打草惊蛇。就吩咐道:“不用控制,不过把人给我盯死,别让他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溜了。”

金碧辉煌的办公室好像弥漫着破败的信息,黄伟呆呆坐在沙发上,胡子拉碴,看起来比以前仿佛老了十岁。

自从一场蹊跷的大火后,他可谓是饱尝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尤其是丰凯出事后,大家见了面都犹如见到了瘟神一般避犹不及,就连公交公司内部,他说话的分量都远不如从前,甚至有人敢质疑他的意见,这在以前,是完全不敢想象的。

四处奔走打点活动,钱塞出去不少,但成效却甚微,杨卫国似乎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傅泽平也袖手旁观,形势看起来是越来越严峻,如果不是还抱着一线希望,他老早就跑路了。

眼皮一阵跳动,让黄伟不由就惶恐起来,或许说是迷信也好,可他真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就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让人有一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紧张的心态,镇定了一下后黄伟低声说:“进来!”

女秘书扭着妖娆的腰肢进来,小心地微笑着低声说道:“黄总,这几份文件麻烦您签一下。”

以前见到漂亮的女秘书,他的心情总会比较愉悦舒畅,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可今天却莫名就觉得有些厌烦,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说道:“放这吧,我等一下看。”

女秘书依言放下,又轻声退了出去,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不由看了黄伟一眼,只觉得以前在她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黄伟,此时竟然显得尤为落魄。

第一百三十五章出逃

站在落地大窗前看了一会儿窗外风景,还是难以排遣心中烦闷,黄伟坐回椅子上,随手翻看着女秘书刚送来需要他签字几份件,揣在贴身内兜里手机却蓦地震动了起来。

黄伟浑身不由随之一颤。这个手机,并不是他平常使用的,而是专为关键时候的紧急联络所准备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通过这部手机联系他的。

摸出电话来一看,是一封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快走!”可一看到这两个最平常普通不过的字,黄伟却宛若五雷轰顶了一般,整个人顿时呆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天,才像是被抽掉脊柱一般,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到 了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以前之所以敢挑衅林辰暮,甚至连杨卫国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主要还是因为他在武溪所营造和编织的关系网络四通八达、盘根 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人拿着都头疼。可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和他作对似的,先是一场蹊跷的大火,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以至于许多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的盟友 都表达了各自的不满,紧接着,他最大的依仗丰凯也因为卷入了间谍案而黯然退场。

现在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除非他鱼死网破,将手上的那些东西全都抖出来。可他知道,这些事情一旦公诸于众,无疑是在武溪扔下了一枚核弹头,那岂不更是遂了杨卫国的意?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铲除异己,在武溪掀起一波血腥的大清洗。

经过最初的慌张后,黄伟很快又镇定下来。事已至此,不想把牢底坐穿的话,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赶紧走。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黄伟就已经开始在为今天作准备了,不论如何,给自己预留后路,是他一向的做法,即便这几年他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也不忘未雨绸缪。

沉着冷静地将手机上的短信删除掉,然后按响桌上的通话器,对女秘书吩咐道:“小姚,我有些不舒服,想躺一会儿,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别来打扰我。”

“好的,黄总!”通话器里就传来了女秘书那甜美的声音。

将 办公室门从里面锁上后,黄伟这才打开暗藏在墙壁上一幅油画后面的保险柜。里面东西不多,伪造得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和护照,十多万的现金,还有大量的 美元,另外就是一个大容量的移动硬盘。能够和其他东西一起放在保险柜里,移动硬盘上存储的东西对他来说,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黄伟是个果敢决断的人,到了这个时候绝不贪念其他东西,反正到了国外后,他在瑞士银行账户上的钱,足够他逍遥一辈子了。至于老婆孩子,那就顾不得了。反正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自己更重要,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把老婆孩子接出来。

正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一阵突兀的响声把正处于高度紧张中的黄伟吓了一大跳,他本能地抓起保险柜里的一把手枪,感觉到声音是从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时,这才轻轻松了口气,而此时,他额头上已经紧张得满是汗水。

平缓了一下情绪,黄伟故着镇定地接起了电话,虽然竭力想要装着若无其事,不过声音还是有些干涩,甚至他自己听着,都有些不像自己的声音了。

电话是市交通局打来的,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去交通局参加由市委、市政府召开的“交通排堵保畅工作会议”。黄伟满口应下,心里却是想到: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上午自己应该已经在普吉岛上看**的美女了,这会谁爱开谁他妈开去。

将东西都收拾好,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又打了几个电话之后,黄伟将自己常用的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包进入了里间的休息室。

休息室是办公室的套间,面积不算大,就一张一米五的床,靠墙壁是一个立式衣柜,像是定做的,和墙壁浑然一体。黄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部位,衣柜就慢慢向两侧退开,露出一个不算很大的通道,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黄伟不由就得意地笑了笑。所谓狡兔三窟,没有人能想得到,当初修建这座公交大厦时,就暗地里修了这么一个暗道。他很想知道,当那些想要来抓自己的人进入到办公室后,却发现自己赫然人间蒸发了,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不多时,公交大厦一楼某个不起眼的写字间里,走出来一个头戴遮阳帽的男子,他左手臂上搭着自己的外套,右手拎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和来来往往的白领没什么两样,不过偌大的太阳镜却是将他大半个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从大楼出来后,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看到几个在大厦门口徘徊的可疑人员,嘴角不由扯起一抹冷笑,然后一转身,向隔壁一个僻静的巷子走去,边走还边拨通电话,“我已经出发了,按原定计划,半个小时以后在仓库那里等我……”

……

“当啷”,一个精致的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市公安局局长吕阳,此时却像是一个受惊的鹌鹑一般,低着头不敢吱声。

“怎么,哑巴了?”严厉的声音从杨卫国口中传出来,他脸色铁青,双眸冷冷地看着吕阳,质问道:“如此严密的布控,人还是跑了,你说吧,是不是你们提前走漏了风声?还是有人通风报信?”

“杨书记,这,我……”吕阳额头上不断地冒出冷汗。他也纳闷,就连自己都是在见到杨卫国时,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同时,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出去,他还专门从武警支队抽调人员,而没有动用市局的人。可偏偏黄伟却诡异地消失了,甚至他们赶到的时候,茶水都还是温的。

“杨书记,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首要的是应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一旁的林辰暮就小声提醒道:“再说了,消息也不见得就是这里泄露出去的,以后有机会细细查,总是能查得出来的。”

吕 阳不由就冲林辰暮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他知道林辰暮是杨卫国身边的大红人,却也不料像这种大事林辰暮都能参与。他是以前葛彦平提拔起来的,葛彦平出事之 后一直是人心惶惶的,做事也谨小慎微,生怕让人抓到痛脚大作文章。因此,整日里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却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居然还出了这种 状况。

说实话,出了这件事后,他很担心杨卫国会趁机将他一撸到底,提拔其他人,所以,对于林辰暮的雪中送炭是尤为感激。

杨卫国闻言,却是不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

黄伟是逃了,可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办公室里遗留下了不少资料,都被吕阳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这些东西太惊人,上上下下牵扯到的人太多,就连杨卫国看了都不由浑身冒汗。而杨卫国相信,这不过是冰山一角,黄伟手上肯定还有更多更具有震撼性的东西。

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杨卫国还没有想好,如果较真儿起来,毫无疑问,会在武溪引发一场大地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平心而论,杨卫国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挑起大规模的战火,虽然他一直想要对多项人事进行调整。可如果不处理,似乎又让他有些心不甘。

“立即加强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等地方的检查,并在重要路段设立临时检查岗,防止黄伟外逃。同时,在全国范围内发布通缉令,请求各省市单位进行协查。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人抓获归案。”杨卫国猛地抬起头,沉声对吕阳吩咐道。

“是!”吕阳忙应了下来。杨卫国不定调,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每个领导的心思和想法是不一样的,或许有的领导会认为家丑不可外扬,要捂盖子,内部消化就可以了。这种情况也很多。只有洞悉了领导的心思,才能坚持正确的路线。

吕阳出去之后,杨卫国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林辰暮问道:“小暮,这件事你觉得呢?”

“黄伟逃跑已经是事实,现在再纠结于此于事无补。而且看情况,他对此应该是早就有准备的。我倒是觉得,他留下这些东西很蹊跷,不像是匆忙间无意中留下的。”林辰暮琢磨了片刻缓缓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杨卫国点起一支烟,又抽了一口后,才说道:“牵扯其中的,既有还在重要位置上的领导干部,也有退居二线的,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当地的影响力都是很大的。如果现在去动他们,所引起的反弹必定会很大。”

说到这里,杨卫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黄伟不仅跑了,而且临走了还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这让他心头很有一种挫败感。

林辰暮却有些狡黠地说道:“既然杨叔叔你为难,那何不将这些东西都分别还给他们每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