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兄弟。”安深青说。
潮湿是租住铁皮屋的一大弊处。每逢连续几日的阴雨天,一屋子都堆积着霉味与铁锈味,难闻至极,因而总要进行抽湿和通风。
今日也不例外。
安深青一回到家,就把一扇扇窗户打开透气,难闻的气味逐渐被外来的草木清香取代。
运作中的抽湿机呼呼地响动,伴随着浴室滴滴答答的水声,竟有一种莫名的契合感。
安梨白今晚没有参加晚修,下午就发信息让他晚修后独自回家了,这台抽湿机就是她回来开的。
安深青实在不敢置信,安梨白居然也会逃晚修?
他没多想,接着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一会儿等安梨白洗完澡再问她吧。
嘭,咚。
一阵狂风窜入屋内,风卷残云般将小桌上的物件扫落在地,还把正对着窗户的浴室门狠狠顶开了。
安深青下意识地往浴室的方向望去,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一片水汽氤氲中,透过隔间玻璃上的纯白横杠花纹依稀可见少女曼妙的曲线,赤红的水桶倒在一旁,映衬得乌黑的湿发愈加似墨,奶白的肌肤愈加似缎。
红的红,黑的黑,白的白,晃了安深青的眼。
他迅速移开视线。
与此同时,安梨白双手遮挡着身体,猛地往后撤到一个相对视角盲区的地方。
尴尬在沉寂中蔓延。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安梨白犹犹豫豫地说:“可以——帮我拿东西顶着门吗,它坏了。”
她的声音明明细若蚊呐,却让他脑中响起惊雷。
“好。”
他垂头快步拾起倒下的水桶,叁下两下做好其余的步骤,避之如蛇蝎般跳开。
可事与愿违,在强劲风力的作用下,浴室门毫不客气地颤动着,好似立刻就要再次冲开。
他连最基本的关窗都忘却了,只知道紧紧攥着门把手,不让里面的春光泄出。
“姐,我,我帮你顶着门。”
这场尴尬一直持续到睡前,安深青最终没忍住,挑起了话题。
“姐,你今晚为什么不去上晚修?”
“有很多学习资料落在家里了,我干脆请假回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困吗?”
安梨白从洗完澡开始,就一直在埋头刷题。
话音刚落,她就合上练习册,走进房间,说:“你早点睡吧,我还想写写题。”
接着,她关了客厅里的灯,顺手把房间的门也关上了。
自从收拾好房间后,安梨白就睡在房间,而安深青睡在客厅,每天都需要铺床。
这下,四周一片漆黑,可他连床都没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