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2 / 2)

关于野狼计划,宫缙把可以说的部分都告诉了陆夜白,包括当年边境线怎么逃脱瞒天过海等等,陆夜白曾经是个军人,他能理解宫缙的选择,但同时心里更佩服了。

蛰伏二十多年,一步步接近犯罪集团的最核心,做了多少牺牲,经历了多少危险,这都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狼队,上楼吧,这里风大,刚动了手术还是要多休息。”

相比于其它称呼,陆夜白还是更习惯叫宫缙狼队。

“没事,这些年每天绷着神经,都快忘了吹风是什么感觉了,你也坐——”

宫缙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伸出来的手上是褶皱狰狞的皮肤,还有左边从眼睛到耳后的恐怖皮肤都是边境线上留下的,那么汹涌密集的炮火要是毫发无伤的话,犯罪集团那边的人肯定会怀疑,所以当年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闯过鬼门关。

本来军区是安排了疗养院让宫缙养伤的,但是宫缙执意要住在这里,至于是为什么,除了程安沐大家都很清楚,他只是想趁着经过病房的时候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陆夜白在旁边坐下,宫缙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我想了两天,还是决定把这个给你。”

宫缙把信递到陆夜白手上,“这是小楠去九台山前一晚写的,写给沐沐的。”

陆夜白接过信封觉得有点沉重,没有说话。

“其实小楠应该算是整件事里付出了最大的代价的无辜者,没有享受过几年盛家公子的待遇,却也因为这个身份被牵扯其中。”

陆夜白沉默,关于这个真正的盛跃楠,宫缙也都告诉了陆夜白,从alex发现他是盛家公子开始,养父母意外惨死,他被药物和毒品控制,然后为了程安沐被威胁,限制自由,病痛侮辱……他原本前途无限的人生毁于一旦。

“从来到京市后alex就一直用沐沐的安全威胁他,逼他去和盛柏生做亲子鉴定,逼他吃神经类药物,限制他的自由,为了沐沐他都忍过来了……他对沐沐,爱得不比你少,可他却除了童年那点记忆什么都没得到,他甚至连见沐沐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这封信是他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我现在给你,至于给不给沐沐,你来做决定吧……”

“我会给她的,她应该知道。”

陆夜白并没有犹豫,虽然对于有这么深爱程安沐的一个人这件事他是吃醋的,也知道他挡的这一枪会让他永远活在程安沐心里,但陆夜白也无比感激,感激他默默做了这么多。

陆夜白爱程安沐,但是爱得不自私。

这可能是陆夜白和盛跃楠两人对程安沐的感情里最相似的地方。

宫缙看向远处,开口道,“夜白,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她好,让她以后的日子快快乐乐的。”

“嗯,放心吧……爸。”

陆夜白把称呼从狼队换成了爸,宫缙会心一笑,点头道,“这就好,你说的话我信。”

陆夜白仰头看了一眼程安沐病房的方向,有点担心,怕关珊真的什么都跟程安沐说了,这妞又哭。

陆夜白很清楚,关于这件事程安沐会哭不可避免,但是陆夜白想在程安沐哭的时候,守在她身旁。

好像是看出了陆夜白的心思,宫缙笑了笑,开口道,“好了,你上去照顾沐沐吧,我再坐一会让护士推我上去,不用担心。”

陆夜白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等着的小护士,用眼神朝她示意了一下,起身进了住院部大楼。

病房。

关珊把在小溪边找到和思安玩得开心的松松,还有一群人下山送医院,在医院这么些天的事情大体跟程安沐说了一遍,程安沐握着糖听得很认真。

关珊看程安沐舍不得放下这颗糖有点担心,毕竟对一个能为了自己挡子弹去死的人,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可是关珊知道的是,陆夜白做得也不少。

“安沐,这颗糖你能握着,但是你要知道陆夜白给你的不光一颗糖,你懂吗?”

程安沐展开手,低头看了一眼手心的糖,弯了弯唇角,“放心吧,我一直都是把他当哥哥,当亲人,好不容易重聚的亲人在自己面前倒在血泊里,为了保护自己死掉了,我难过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关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人家都死了,你还……呃,安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陆夜白也很好,他对你也是掏心掏肺的,这个盛跃楠虽然不错,但是有些爱有些付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我自己爱谁我还是能分清的,更可况,alex开枪的时候,大白也是把我抱在怀里,自己对着枪口的。”

虽然盛跃楠的死对自己而言震撼太大,可程安沐也不会忽略,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也是用生命在爱着自己的。

他愿意为了自己,眼睛都不眨地给自己这么多枪,愿意为了自己跳崖,也愿意为了自己挡枪……

就算爱情里有先来后到,程安沐最先爱上的也是陆夜白。

关珊握住程安沐的手,“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们到山脚停车场的时候缆车坏了,上山的路也因为滑坡走不了了,陆夜白是一个人摸黑从没有路的地方爬上九台寺的,还有你是不知道他抱着你从缆车上下来的时候可把我吓死了,你浑身是血,他也是,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哭了一路,到了医院才知道你除了脸肿了,其它什么事都没有,陆夜白腿上可是有好几枪的。”

“六枪。”

程安沐开口,“alex开了一枪,剩下的五枪是alex用我威胁他,他自己开的枪。”

“这也太可怕了吧……难怪宫律这狗腿子这么怕陆夜白,要我我也怕啊,眼睛都不眨地往自己身上开枪,对自己都这么狠,这样的人谁敢惹?!”

说着关珊砸了砸嘴,“啧啧啧,不过说真的,陆夜白倒是真不错,自己都伤成那样了还一路抱着你,路上宫律,还有那个什么麋鹿和银狐都想上去帮忙,全被他一个冷眼瞪回来了,到了医院都确定你没事了,他还是要守着不去动手术,最后是爷爷做主给了他一阵镇定剂,才被带去做手术的。”

程安沐鼻子酸酸的,关珊还准备渲染一下陆夜白有多惨,爱程安沐爱得有多深,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陆夜白走进来看程安沐眼睛是红红的,看向关珊的眼神顿时就带了寒意,吓得关珊立马闭了嘴,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反正该说的都说了,确定程安沐不会想不开之类的她就放心了。

陆夜白走到床边发现粥一口没动,立马紧张起来,“怎么都没吃?胃里不舒服吗?你想吃什么,我让孙妈做好送过来,或者我现在去给你买。”

程安沐摇摇头,伸手摸了摸陆夜白的手臂,能明显感觉到藏在卫衣下的一圈纱布,“大白,疼不疼?”

陆夜白一愣,坐到床边,握着程安沐的手放到脸颊上,“不疼,真的。”

陆夜白风轻云淡的语气让程安沐的眼睛又红了红,不过程安沐却弯了弯唇角,“大白,你该刮刮胡子了,扎手。”

“啊?是吗?”

陆夜白吓得立马松开程安沐的手,“我一会就去刮。”

程安沐重新摸上陆夜白的脸,胡茬还是有点扎手,眼睛里的血丝密密麻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得出他这几天应该都没有休息好,听关珊说了,程安沐才知道在去九台山之前陆夜白就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