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红色的纱巾,轻轻的挂在自己的两耳处,看到床后出现的暗道,他提起自己拖地的裙尾跟在宫婢的后面离开。
国师大人今日身体十分不佳,所以要缺席炎烈一大盛事,傲帝迎娶帝后的大喜之日的消息已经传遍炎烈,他自是不能从神殿离开。
北堂傲越早就更换好吉服,脸上无法掩饰的喜意让张烙看到也一起跟着开心。
陛下还是得到了那人。
“张烙,好了吗?”
“回陛下,暗首回报娘娘已经从密道口去到了偏殿阁,只要等礼炮一响起,娘娘就会和陛下一起出去。”
“好。”他的未泱,最终还是属于他的,这就足够了。爱不爱早已不再重要。“张烙。”
“奴才在。”
“朕大婚后,你就恢复回以前的身份吧。”
“陛下,奴才这样很好。”张烙急不可待的回道,生怕自己被主子舍弃了。
“大婚后不久,朕便要征战四方,在这段时间朕唯一相信的只有你,到时你就跟在国师的身边,一步都不得离开。”
“陛下……!”
“不用多说了,朕已经决定了。当初朕答应过你,会把那太监赐予你,朕不会食言,等你变回暗首时,就把那太监带在身边吧。”
“陛下!……”张烙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北堂傲越一个眼刀扫过,“……奴才遵旨。”
在太阳快要高升之际,一阵接一阵的响亮礼炮响起,彩带从高处飘落下来,带来丝丝唯美感。
张烙再一次给北堂傲越整理衣物,然后推开门,隔壁的房间同时也出现开门的声音,北堂傲越和殁烎同时踏出门,对视无言。北堂傲越高兴的笑开了颜,对着殁烎用药物改变过眸色的黑眸笑得异常的灿烂,眼睛里迸发出的神采亦是殁烎从没有见过的,一刹那间,殁烎觉得自己好像沉迷在那双眼睛里,许久都没有回身,等他恢复神智的那一刻,只看到面前递来的一只宽大的手掌。
——这就是他的父皇,他需要用尽所有的生命才能报复的人,如今却可笑的成为了他的夫君?
他身为男子,前世被人当成女支子玩弄,这一世被当成女子一般亵玩。
母妃,看来我们天生都欠这炎烈皇室呢~
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在北堂傲越期待的眼神下,没有一丝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把它放在北堂傲越的手心,手心瞬间被包裹住。
殁烎永远都记得,那天他认为最恨的人传达的热度竟然让他烦躁的右胸口平静了起来。
“和朕一起走可好,朕的帝后?”
看到眼前的人点头,北堂傲越更加的欢喜,握住殁烎的手掌更加的用力,“谢谢你,”在殁烎以为自己幻听时,北堂傲越继而说了句,“谢谢你,谢谢你肯嫁于朕,永生永世朕必不负你。”这是朕的诺言,亦是朕一定会实现的。
殁烎撇过头,不再看北堂傲越。在这一刻的北堂傲越,他竟然不忍直视。
为什么会这样?
“走吧。”
办喜宴的地方就在北堂傲越寝宫附近,那里早就坐满了人,以致于殁烎看不到一个空位,每个人脸上和北堂傲越一样,都挂满了喜意,即使那些人曾经很剧烈的反对他当帝后,可是在看到北堂昊探究的眼神和安陵墨垣了然于心的神色,再看到在北堂昊身旁坐着的北堂鸿煊时,殁烎突然有点后悔,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还牵着他的手的人好似有所警觉一般,马上加重力气,让他没有了那心思。
北堂昊:这帝后好像有点眼熟?
可惜在一堆酒味的充斥下,北堂昊没有问到帝后经过他身边时传来的香味。
安陵墨垣:陛下,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然而他没有看到北堂傲越传递过来的,那是毫不加掩饰的警告。
北堂鸿煊: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和我抢小皇叔呢?父王是,皇爷爷也是,那个倒胃口的安陵墨垣也是!假如他们都能消失就好了,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妨碍我和小皇叔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巨大的哀伤笼罩着的他没有看到北堂傲越投来的若有所思的眼神,其中伴随着一点点的冷意。
北堂傲越牵着殁烎一步一步跨上台阶,做到主位的两个位置后,北堂傲越还是没有松开他的手,此时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全部起身,好像被排练过一般的集体跪下,右手附于左胸处,分别用自己最响亮的声音说:“恭贺陛下,恭贺娘娘!恭贺陛下,恭贺娘娘!愿陛下与娘娘鹣鲽情深,天下共荣焉!”
“起。”
“谢陛下,谢娘娘!”
下面一次又一次的精彩表演愣是没有一点入殁烎的眼睛里,相反带来了更多的睡意,倒水声传来,他习惯的看过去,只见北堂傲越已经将一杯酒递到他唇边,隔着一层纱,磨蹭着他嫩滑的唇瓣。
北堂傲越看到殁烎投来不满的目光,只得悻悻然的放下拿着酒杯的手,“和朕喝一杯都不行吗?”
“我不善酒力。”殁烎简言意骇的拒绝。
“今日不同,就喝一杯好吗?”北堂傲越死磨硬泡的说着,两人无声的僵持。
在北堂傲越不要脸皮的情况下,殁烎终于端过那杯酒,轻掀起一点纱巾,一口喝下。
神殿外的伏召很高兴的喂若无吃水果,听着那嘲杂的礼炮声他都很欢喜。
之前都是他多虑了,原来帝后的人选真的不是国师。
伏召不知道的是,他认为在寝宫里修养,外人不得打扰的国师殁烎现在正在接受万人的景仰,而他却傻傻的以为北堂傲越会放过殁烎而偷偷高兴了好久。
☆、140
殁烎是被北堂傲越牵着进寝宫的,一入寝宫北堂傲越就揭去他的面纱,露出那张被人精心打扮的娇媚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