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太大的秦梦阑站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得看着他吹牛逼。
张医生“哈哈”笑了两声,将手中的工具交给秦梦阑:“你帮他将药水都擦了吧。记得,眼睛周围不要留一点儿棉絮,以防感染。”
秦梦阑胆子大呀,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就用镊子夹了一团棉花。顺着他脸上的药水渍,一下又一下,轻柔得擦拭着。
台灯的亮光照在他脸上,别说棉絮了,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张近距离看了也会让人心动的脸,眉耸入云端,高鼻划天地,造物者一点儿也不吝啬赐予的英俊脸庞。
秦梦阑轻轻得擦拭着,手腕用的每一分力量都在她脑子里刻下了力度。从未有过的体贴,从未有过的细心,用一下又一下的温柔,来珍惜这个能给她生活保障的雇主。
他的眼睛周围确实留了一跟棉丝,秦梦阑低下头,侧过脸,轻轻一吹。
呵气如风,吹拂在脸上,粱成砚的眼睛瞬间睁了开来。
她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有外边青草的香味,有外边梅花的香味,还有属于她本身的淡雅香气。
以至于她一走近,梁成砚就知道是她。
可是擦就擦了,为什么还要吹一下.....
秦梦阑知道他知道自己来了,手下使了劲,将他偏过来的脸又掰了回去,发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来上班?”
受制于人,梁成砚默了默,实话实说:“我想静静。”
罗静不在这儿.....
秦梦阑笑了笑,笑声带着呵气又飘散到了梁成砚脸上。痒痒的,不止是脸上,还有心里。
“你让我来兼职,我保证不打扰你,可以吗?”秦梦阑蹲下身子,脑袋对着脑袋,温柔得跟他商量。
“可以。”梁成砚一把抓住她的手,偏过头去:“你去叫张医生来擦。”
冰凉的肌肤触感,电流划过各自的心脏。
秦梦阑笑盈盈得说了一声“好”,等他的手松了,才转身去叫人。
只是一走出观察房,秦梦阑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顷刻间,茫然、麻木、困惑等各色各样的情绪出现她脸上。
像是京剧变脸的艺人,变来变去的终究是脸皮,不是情感。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妹子说女主身世狗血,你等着,我这儿还有几盆狗血撒给你。
【代表梁成砚来发红包】
梁成砚:目测我的眼睛还要十几章才能好,我要刷一下存在感。
王珊珊啃着火腿肠:学长,请学我,批量发红包。
罗静扶了扶眼镜:别的不说,男主的红包一定大!
☆、陪聊人生
这两天看来,梁成砚其实是个很好伺候的雇主。
每天早上定时七点起床,洗漱,吃饭,听听新闻联播、n或者bbc。
早上八点,两个健身教练会准时来到度假村。梁成砚是不能跑步的,只能在教练的帮助下进行一些无氧训练,比如深蹲、卷腹、俯卧撑、器材。尽管训练单调、乏味,但梁成砚一直在坚持,没有一天半途而废。
健身结束,梁成砚会在自家的温泉池里泡上一会儿,如果当天心情好,还会允许技师在池边帮他按摩。
运动使人快乐,这一点,他很清楚。
早上十点到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人来给他上课,天文、生物、考古、哲学、宗教、法律等等。只要他感兴趣,夏名慧就会预约了相关老师或者专家来给他授课,但每节课都会慎之又慎得略过肉眼研究的部分。
知识给人乐趣,这一点,他健全的时候就很清楚。
午睡之后便是梁成砚一天最难熬的环节,同样,也是秦梦阑跟得最痛苦的时间段。
粱董事长好像接受了自己儿子瞎了这样一个事实,每个工作日都会安排盲文老师来授课。下午两点半,盲文老师会整时整点得出现在观察房门外,用着一种催赶母鸡回窝下蛋的声音示意梁成砚起床。
有时候梁成砚想多睡上一刻钟或是二十二分钟,外边的老师还会不耐烦得用打弹珠的手势敲击玻璃门。
嘚一下,嘚两下,每嘚一下都仿佛能嘚在梁成砚的脸上。
梁成砚一脸红晕得从床上起身,洗脸的时间都没有,自己摸索着衣服披在身上,然后静静得坐在沙发上,等外边的人进来上课。
接下来,就是秦梦阑最痛心的时刻。
她要眼睁睁得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寒玉一般清凉的手,颤悠又笨拙得在刻满小孔的卡片上移动,暴殄天物般局限在密密麻麻的纸孔里。
盲文老师却习以为常,端着下家等待上家出牌的架势,要求梁成砚:“读出来,你刚才摸到的这两排。”
没有停顿,弦音一般清朗动听的男声会满足他的要求:“123456点,跳方,六点字,跳方,456点,1234点......”
盲文老师疑惑得扫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再摸一遍吗?这么信口开河得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