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疼死我了。”
“哈...疼死我了。”
哼哈二将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查获了一条信息:以后不能再让那个陪聊的进来了!
梁成砚装着没事人的样子探手拿毛巾擦汗,低了低头,还是没忍住嘴缝里面透出笑来。
惹祸的秦梦阑一点儿也没有惹祸的自觉,刷得又跑到了夏名慧所在的人事办公室。大过年的夏名慧也没有时间休息,一如既往得坐在电脑前边敲键盘,眉头都簇成了山峦。
秦梦阑一蹦一跳得走了进来,跟夏名慧打招呼:“夏经理新年好啊,大年初一还在上班啊,好辛苦啊。”
夏名慧先是面容惨淡得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问她道:“哎,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在家多睡一会儿呀?”
秦梦阑将昨天从舅舅那儿要来的两万块钱放到夏名慧桌上,笑容灿烂道:“今天先还了两万块,剩下的两万块等过完年再说。”
“你在度假村里好好待上一个月,也能赚个两三万了,还什么钱。”夏名慧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舒展臂膀:“哎,你除夕过得如何?家里是不是烧了大鱼大肉?”
说到昨天,秦梦阑立马想到了正事,一脸严肃道:“哎,夏经理,‘仿生眼’这个产品你知道吗?给他命名是一个美国的华人教授,名字叫秦彐森,我昨天刚跟他接触了一下。我在想这个仿生眼是不是适用于梁成砚的眼睛.....”
夏名慧愣了愣,不到两秒,仰天狂叫了起来:“小秦,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找秦教授?董事长告诉你的吗?”
秦梦阑捂了悟耳朵,看着夏名慧这个疯狂的样子,感觉有点儿可怕。
“没有啊,我就是前脚在度娘上知道了这个科研产品,后脚就在别人家里碰到了产品的命名人......”
夏名慧岂止是有一点儿可怕。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双手抓着秦梦阑的肩膀,欢欣鼓舞得扭起秧歌来。
秦梦阑:“......”不至于啊,激动成这样。
夏名慧扭完了一个八拍回来抱住秦梦阑,激动得热泪盈眶:“小秦啊,你知道吗?秦彐森教授是治愈他眼睛的关键啊!我们尝试着联系他大半年了,天知道怎么会被你给撞见了。小秦啊,你知道秦教授现在人在哪吗?趁他在国内,我一定要好好求求他。”
夏经理这个经理当的,比人家后妈还负责任。秦梦阑挠了挠头,心里压力很大:“夏经理,你放心,我能联系到这个秦教授。到时候我先跟他说说梁成砚的眼睛,梁成砚眼睛的病症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相信我能说得明白。如果到时候秦教授愿意安排手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压在身上大半年的担子眼看就要卸下了,夏名慧十分感动:“我就知道,我没找错人,我没有找错人!!!”
十分钟之后,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无比的夏名慧,神秘兮兮得领着秦梦阑走进一间画室。
画室中央空落落的,只竖着两张画板,一张上挂了一幅完整的现实主义风景油画,另一张上,则是一双空落落只勾出轮廓的眼睛。
如果这两幅作品是梁成砚遇事之前作出来的,那只能说明,作画不能只作一半,否则,后果太惊悚了。
画室的角落里堆积了作品很多,大部分都是风景油画。夏名慧弯着腰在角落里翻来倒去,终于翻出了一幅落灰已久的女生素描。
这张素描的人物形体优美,勾勒的线条流畅,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熟手画出来的。
一眼就看明白的还不止这些:画上的女生穿着一身高中生才穿的蓝白相间运动服,甩着一头不长的独辫,两臂高抬,正握着一根球拍在接球。她的脸部轮廓极其模糊,但五官却颇有□□。尤其是透过球网、好似看破平面的一双眼睛,简直就是这幅素描精华之所在。
秦梦阑双手捧着这幅素描,有些不敢相信:“画上这个人,怎么感觉...是我?”她有一件同款高中女校服,大学二年级了,还留存在宿舍衣柜里。
当然了,不是她故意留着校服装嫩,高中校服的料子是真得贴身柔软又耐脏。对于她这种一个季节只买两身衣服的穷学生而言,校服真得是百搭款!
“不用感觉,就是你。你翻过过来,看看背面。”夏名慧笑着提醒她。
秦梦阑不敢置信得翻过纸板,果然,发现白纸板上有着炭笔写的七个字:15级新生,秦梦岚。
“这......”先不忙着吃惊,秦梦阑开始点评:“画得真好,就是写错了我名字。”
这里面的事情夏名慧就不清楚了,摊手道:“我只能告诉你,这素描是公子画的。我收拾画室的时候发现了它...所以么,后来找陪聊的时候,我们就找上了你。怎么说呢,当初什么笔试面试都是虚的,就是想让你过来兼职。”
秦梦阑忙完点评,终于有点儿吃惊了:“所以说,我不是靠内涵来陪聊的?我是靠美色来陪聊的?”
“呃,怎么说呢,当时我是希望有个他喜欢的女生陪着他,这样子的话,他的情绪可以好一点。”夏名慧努力还原了一部分事实和真相。
秦梦阑又不傻,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关键点上:“可是你让我签了保密协议,不仅要对外保密,对梁成砚本人还要保密啊。”
夏名慧底气不足得笑了笑,解释道:“主要是照顾到他的自尊。毕竟自从他眼睛坏了之后,周围的男性朋友啊、女性朋友啊,少得几乎看不见人影。如果你聊了一两次也走了,他这个心里会更不好受。所以,我宁愿你伪装成一个‘芭芭拉’,一个‘王珊珊’,也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他画里面的那个‘秦梦岚’。”
秦梦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倘若注定失落,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这幅素描应该是15年画的,可是在她15年的海马体里,一点儿关于梁成砚的记忆都没有。
而他也写错了自己名字,显然是在外面道听途说打听了她叫秦梦岚。
以上一切说明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梁成砚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再也没能忘掉她的容颜。
哈哈哈,越想越觉得有点儿羞耻是怎么回事......
梁成砚的画感觉被诅咒了一样,画了一半的眼睛预示着他的眼睛出了毛病,画的肖像人物偏偏又是可以和秦教授搭上关系的秦梦阑。
这个世界的联系是真玄妙,□□在左手,解药在右手。
秦梦阑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巧合,刨根问底问真相:“梁成砚只画了我一个?除了我,没有其他女性人物了?”
“有啊。”夏名慧掀开了几张摆摊大妈的素描画,指给她看,让她死心:“画个大妈很正常啊。你没学过素描吗?只有大妈的脸部线条才可以显露出作者运笔的速度、明暗关系是不是清晰、线条变化丰富不丰富...”
“...我不懂,但是我懂人物肖像权这一说。夏经理,秦教授的事情我等会儿再跟你说,我先去找梁成砚算账。”秦梦阑说完就昂着头出去了。
夏明辉忍不住在后面叫她:“...害羞就直说,谁笑话你啊。”
健完身正在浴室里面冲凉的梁成砚顿了顿,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凉飕飕的风。大概是浴室门没关紧,他转了个身,扶着扶梯将外面的门关上了。
这个浴室是为了方便他洗澡精心改装过的,除了门,四面有三面都是扶手,底下的防滑垫垫得比外面的地毯都厚。
梁成砚照例先洗了个头,然后冲了一下身子。但是今天洗到一半,感觉有点怪怪的。这种怪异感说不出来,就像有一双眼睛透过水汽覆盖的玻璃,正密密麻麻得扫视着他的全身上下,以至于隐私部位都不放过。
好在他习惯了穿着短裤洗澡,如果是打扫的阿姨不小心进来了,他也能面不改色得赶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