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寻不到星,只有挂着一轮孤寂的悬月。
一栋高档的住宅楼内,十一层的住户里微有光亮,在这个凌晨的时间段,不太多见。
宽敞的卧室内,墙壁里镶嵌的水晶小灯开着,灯光细腻的晕染出来,同样照清了一地的狼藉和床/上交/缠的男女。
“不要,不要了……”李相思被折成妖娆的姿势,头不停的摇,嘴里呓语不清。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他们都是紧紧连着的,而且越来越深。
终于是无法承受,她仰起头,咬着牙怒吼,“纪川尧,我说不要了!”
大汗淋漓的纪川尧闻言,动作一顿,似乎被她毫无预兆的这么一吼,当下有些愣住。
可下一秒,桃花眼里的情/欲就更加的张狂,唇勾起时,便又更加重的继续着动作,直接撞的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到最后,她真的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喘息都十分艰难,只是潜意识里不停的摇头,无法再承受太多。
“相思,叫我阿尧。”
纪川尧俯身看着身/下软成一团的李相思,沙哑的道,“叫我阿尧,我现在就放过你。”
“……阿尧……”她声音入蚊响,吃力的撑着眼皮看他。
听到这个称呼后,他似乎很是满足,大力进出几次后,终于是颓然倒下。
水晶灯细腻的光从李相思的眼角缝隙间刺入,她垂着一只手臂在床边,像是条离了岸的鱼,艰难存活。
翌日,她在他还沉睡时,就已经窸窣的穿好了衣服。
这栋房子,这间卧室,八年来,她一直很少来,所有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有时就连看着他,这个在法律上和她有着婚姻关系的男人,她甚至都会觉得陌生,即便睡过,仍旧陌生。
入秋的天,已经没有夏日的燥热,清晨时,会感觉到有凉意侵袭,她站在公交站等了快二十分钟,首发车才缓缓而来。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后,一如既往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向浴室,哗哗的水流而下,她往身上打满着沐浴液,不停的搓揉,想将某人的气息清除掉。
可等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后,翻身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时,还是有某人强悍的气息。
八年抗战,多么长久的岁月,相思都不太敢想象,自己竟然和那个人结婚长达八年之久,好漫长的岁月。
再醒过来时,她抱着笔记本窝在床上,登陆了旺旺后,一条条回复着买家的留言询问。
正在将新品逐一上架时,胃里又开始有那种往上反的恶心感,伸手捂着唇,相思将笔记本扔到一旁,直接往浴室里冲着,整个人都埋在洗脸池里,不停的干呕。
将水龙头拧开,摊着掌心掬满了水后,不停的拍打在脸上,好平息那股恶心感。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她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或多或少也会知道,这背后有可能会是什么……
想到这个可能,相思的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不要,千万不要……
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垃圾桶,里面已然有两个拆封不久的验孕棒,却都没有用。
都是她之前买回来的,拆了后却都迟迟不敢用,她太过害怕那个结果,因为她和纪川尧之间,根本不可以,也不该有孩子。
微微垂眼看着自己的腹部,唇抿的越发紧。
这样一味的逃避,似乎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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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科的楼层内,消毒水的味道浮在鼻尖处,随着呼吸,侵入肺脾。
椅子上等待着的,也有和相思一样独自一人的,不过却都面带笑容,不像她这样面部僵硬。
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喊着她的名字时,她还是怔了下,才捏着手里澜溪之后转交给她的化验单走过去。
一切检查结束后,她坐在医生的办公桌面前,一双丹凤眼静静的瞅着。
“现在胎儿刚满五周多,还不是很稳定,切记一定要多加注意。”医生说到这里,从单子上抬起头来看她,微皱眉道,“床事一定不可再有了,不然会对孩子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知道了吗?”
“……嗯。”她有些机械的点了点头。
又被医生交代了几句,她才神情恍惚的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快走到门口时,又被医生叫住。
“李小姐。”
“嗯?”李相思转过头去。
医生抬头看着她,一针见血道,“你是不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我……”被医生那毫不忌惮的目光直挺挺的扫过来,她忽然就吱唔起来。
她今天来医院,其实就是不要这个孩子的,可一项项检查下来,听着医生的叮嘱,她竟开始踌躇起来。
“如果有这个打算就趁早下决定,别拖的太久。”医生叹了口气道。
“谢谢。”相思点头,身/体更加僵硬走了出去。
回到家里,就接到了澜溪的电话,用尽量欢快的声音告诉她自己没事,等着线路切断时,瞥到一旁的镜子,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之后手机又一直在响,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串号码,虽没有姓名,相思却也知道是谁。
最清楚他的耐心不多,果然,再响了第三遍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二十分钟左右后,自家的门被人大力的敲起,震的屋内玻璃都在颤。
她倒是没怎么怕,因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还甚至找过开锁的人来。
也是,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了啊。
叹了口气,她至少朝着门口走去,门一拉开,就看到那双桃花眼里卷着怒气。
“又给我装死?”纪川尧收回抬起来的手,冷笑的看她。
“睡着了,没有听到。”相思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哟,能睡的这么死?”纪川尧挑眉,是笑着的,却很冷。
闻言,她也不吭声,就不咸不淡的站在那,也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纪川尧也一点不在意她没有让自己进去,而是扬声命令着,“去拿衣服,跟我走,今晚我缺个女伴。”
“聋了?”见她未动,他沉声。
“我不太舒服。”相思抿唇,淡淡道。
“哪不舒服?”纪川尧眉角高挑,眯着桃花眼看她。
她只是微微的皱眉,微微的咬唇,并未回答他,有些无声跟他抗议的意思。
纪川尧冷哼一声,直接越过她就要往里面走,一贯的作风,亲自去执行自己要做的事。
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上了他的手臂,他动作顿住,朝她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和态度都放软了下来,“我真的不太舒服,好像吃坏了东西,有些胃肠感冒。你找别人陪你行么,阿尧?”
果然,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对于他来说很受用,纪川尧眯着的眼睛也缓缓的恢复平常。。
“行。”他一口答应。
门板关上,李相思整个背脊都贴过去,直到确定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她才迈着脚步往里面走。
一直走回到卧室的窗边,往下看去时,那辆车子还没走,男人靠在那里吸烟,当烟头在脚下捻灭时,他也抬头看过来。
李相思没有躲,因为此时阳光正强烈,是看不清屋内的人与物的。
放在腹部上的手,来回的摸了摸,若不是那些异常反应和医生的话,她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身/体里,孕育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摸来摸去,都只是肉而已。
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还是楼下那个男人的,她忽然有些恍惚,这段长达半年的婚姻是怎么样开始的了?
李相思望着楼下的男人,不由的陷入了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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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
生里你么。李相思揉着眼睛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头疼,随即就是咽唾沫时,嘴里难闻的味道。
有些吃力的撑着手臂坐起来,身上的被单往下滑落,她立即察觉到异常,看着自己光裸的肌肤,不由的睁大眼睛。
“啊——”她尖叫,左右看了看,床上只有她一个。
双手抱住脑袋,她吃力的去回想,昨天是大二新学期的开学,他们系的同学都聚在一起去泡吧,她喝的很多,最后回去时,却不知上的是哪辆车……
越想,惊悚感越大,喘息加快时,她身子蓦地一僵。
几秒后,她缓慢的抬头,朝着窗边望过去,所有血液瞬间麻痹。
晨光溢满的窗边,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那,只穿了一条休闲长裤,裸/露着结实的上半身。
“你--”她伸手指着,嘴唇有些抖。
男人不急不缓的转过身来,暗棕色的头发还半湿着,一双桃花眼,懒洋洋的朝她看过来。
李相思彻底石化,那种深深的恐惧攫取着她。
昨晚、昨晚……
纪川尧也不说话,就款步朝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刻意很慢,狡猾的心理战术。
相思被迫的抬头,因为他不说话,可存在感太强,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明明此时里面都噙着笑意,可却有一种旁人无法近的冷。
脚步迈到床边,眼瞅着俩人只剩下一条手臂的距离,只要他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