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柳婷快步进来,放下了手中的购物袋。
赵腾也进来了,看了一眼宋晨晨,对田柳婷说,“东西给我就好。”
“我放下就走,”田柳婷声音压的很低,怕吵醒了宋晨晨,“买了点她喜欢的零食。”
宋晨晨睁开了眼。
“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吵到你了?”田柳婷顺势上前,远离站在床尾的赵腾,“我是来拿检查报告的,顺路带了点东西给你,不耽误你了。”
宋晨晨抱着枕头,道,“你回去吧。”
“好,这就走,好好休息。”
宋晨晨看向床尾,“你也回去。”
赵腾点点头,退出了房门。
宋晨晨补充,“不是出去,是回去,你回家吧,你们都回家。”
两人出现不到两分钟,然后消失在宋晨晨的视野中。然而,两人没有一个把她的话放心里。第二天,田柳婷还是照常的出现在她面前,聊聊家常,专挑孟呈予和赵腾不在的时候,比宋筱筱还勤快。
宋晨晨不能洗澡,孟呈予准时地在睡觉前会给她擦身体,打热水泡脚。
“我想洗澡。”宋晨晨把脚放进泡脚桶里的时候,撅着嘴向孟呈予提出诉求。
没有一丝犹豫,他拒绝道,“不行。”
“我快一周没洗澡了!”
“你刚做完手术,不能洗澡。等时间到了就给你洗,好不好?”
“那什么时候时间到?”
“半个月,一个月,也许更久。”
宋晨晨倒吸一口凉气,“那时候我都臭了!”
“现在是冬天,没关系的。”
“有关系,我想洗澡,洗热水澡不会着凉的,而且不洗澡容易感染,我晚上也睡不着,全身痒痒的。”宋晨晨扑到他怀里,死命地蹭着。
孟呈予抱住了她,态度却异常的坚决,不肯让步,“没得商量。”
她像泄了气的气球,推开他,直挺挺地躺到枕头上。其实,做完手术的当天晚上,她就隐隐感受到了手术的后遗症,腰酸痛的厉害,即使躺着也没能完全缓解,睡觉的时候在腰后垫了个枕头,才缓轻一点症状。
泡完脚,宋晨晨钻进被窝里躺下后,又出现了一阵接着一阵的腰痛,直冲脑门。
孟呈予倒完水回来,她咬着牙攥紧他的手,把腰疼的事告诉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说?”
“只是有一点,忍一忍就过去了。而且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只会瞎担心。”
宋晨晨说完这句,不到十分钟,孟呈予闷声不响地从医生那拿了止痛药过来。
“有一点疼是正常的,先吃止痛药,再观察几天,再不行就手术或者输液治疗。”
宋晨晨小声地应他,吃完药,安静地侧身躺下,让孟呈予给她按摩,不得不说,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位置找的很准,不一会儿,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腰疼也减轻了。
她笑他,“手法这么专业,你从事这行多久了?七号技师?”
“我想想,”他停了一下,“四年,快五年了吧。如果还满意的话,麻烦下次认准七号技师。”
“嚯,你生意很好吧?”
“我们这是一对一服务,不换人的。所以,我只有宋小姐一个顾客,宋小姐下次要是不点我,我就没饭吃了。”孟呈予的手穿过她睡衣里的背心,轻柔而色情地摸了她侧胸一把。
“油嘴滑舌!”她推走他,把被子裹上,不再让那双手靠近。
-
对面床的大叔一只肩膀上挂着一大背包,挥手一一跟病房的人道别。
罗慧问他,“你们要走了吗?以为能跟你们一起过春节的。”
“对,没办法了。”他看了眼病床上的老伴,摇了摇头。
大家看出了他眼里的哀伤,对私事缄口不问,仅仅是简单、友善的道别。
“走,我们去看鸢鸢了,明天一起床,肯定能看见鸢鸢。”大叔背起骨瘦嶙峋的阿姨,哄孩子似的把人背出了病房。
宋晨晨刚到病房时,阿姨还能正常吃饭、说话,偶尔还劝劝他们夫妻不要吵架。不到十天,病情严重恶化,脸色发黄,身体浮肿,完全换了个人。
而鸢鸢,是她的女儿。
宋晨晨顿时心梗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孟呈予,让他出去帮忙。
孟呈予接到宋晨晨眼里的暗示,亲自把两人送到了火车站。
宋晨晨则卧床休息,等他回来,已经快到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她睁着眼睛,看见他,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怎么还不睡?”确定所有人都睡着了,孟呈予打开床头的小夜灯。
他皱了下眉,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低声地哄,“怎么哭了?”
太闲了。她一天的大半时间都躺在病床上,见到触景生情的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伤感上半小时。
她问孟呈予,“好累,你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