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京转过脸看他,反问,“对吧?”
谭真“呵”地笑了一声,“白眼狼。”
梁京京定定神,渐渐恢复元气:“你帮我我挺感谢的,但你也别觉得帮我一次就怎么着了,老实说,不碰上你我好像也没这么倒霉。我一直过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被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更不知道怎么就坐了一辆拖拉机,还碰上两个二百五……”
梁京京越说感觉自己思路越开阔,“这里治安是挺不好,不过不用你担心,我以后不会再出门了,天天就搁学校里晒太阳,我就不信这样还能出事,还能让你逮着机会来教育人。”
“你以为我想教育你?”
“你不想,你见着我嫌烦还来不及呢……”梁京京望着前挡玻璃,嘴角一弯,“但你见不着我了,你就又要想我。”
谭真转过脸。
梁京京也转过脸,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讥诮地笑着说,“有种就否认啊。”
否认啊。
既喜欢,又嫌弃。
谭真久久地盯着她看,最终,嘴角划过了一抹淡淡的值得玩味的笑,回过了头。
梁京京收起笑,慢悠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开门下车,“老娘又不是没人追……”
手腕子再一次被人拉住,梁京京跟被烫到了一样甩开,却没甩掉。
“好大的口气,几个在追?”谭真拉着她,半认真半玩笑地问。
“我要是也追呢?排第几?”他继续问。
梁京京瞪着眼:“你先去整个容再说。”
手腕被人牢牢箍住,一道阴影忽然朝她压了过来。
在一股充满攻击性的男性气息袭来时,梁京京心头一紧、呼吸一滞,差点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她的头顶热了。
谭真帮她戴上了落在车上的贝雷帽,把帽檐一直拉到她眉毛。
霎时,梁京京的头变得像一颗小萝卜头,没了眉毛的衬托,大眼睛既不上翘,也不下垂,反显得更加明澈水润,眼神中还留有几分天真。
“我怎么感觉我不整容也排挺前。”男人略低的声音震在耳边。
反应过来的梁京京一脸燥热,一把推开他宽硬的肩膀、扯下帽子,气愤地跑下车。
学校门口,一个中年男教师正在跟门卫说话,看着梁京京气冲冲从一辆军车上跑下来。
“梁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梁京京在快步中转过脸,发现是她现在班上的班主任高老师。
“没事,被野狗追了。”
梁京京继续往宿舍走去。
……
乡村道路上,车越开越快。
向来自律性很强的谭真看了眼时间,火速往队里赶,中途差点一头栽进池塘。
要迟到了。
与别的部队不同的是,上面常给他们随机安排休息,有时候上午还在上课训练,下午他们会忽然接到通知,放假半天。
就像今天这样。
但今天有点特殊的是,晚上7点半他们有政治学习,队里要求下午6点半所有人必须归队。
谭真迟到了三分钟。
黄昏下的操场上,年轻飞行员们站成一排,现在对面铁着一张脸的是他们的大队长。
迟到三分钟的谭真奔跑过来。
队伍里的孟志超跟他挤眉弄眼。谭真在队长面前站定、敬礼。
队长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我的要求是几点归队。”
“六点三十分。”
“现在几点。”
“六点三十三分。”
“为什么迟到?”
“路上耽误了。”
“怎么耽误的?”
“车撞树上了。”
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看向谭真。他衣衫不整,略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