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躁动不安的调皮男生们顿时蔫了。打什么球啊,这下雨天的……一个个老油条都瘫在了座位上,不时借机转头瞄一瞄梁京京。
梁京京就坐在蒋思蓝左后方。
那股子淡淡的香味又出现了。
一阵有,一阵没有,最后蒋思蓝实在忍不住,皱着眉朝香源瞄了一眼。
梁京京正抬手往后梳头发,柔长的发丝刚被梳上去,又自然地滑落,遮住她丰润的脸颊。
梁京京眸光微动,正好撞上了一道暗暗打量她的目光。
蒋思蓝心里一慌,却又很镇定转过脸,继续写作业。没过几秒,身边出现了一道阴影。
他没抬头。
余光里,一根白皙的食指敲了敲他书桌的左上角。
“出来一下。”
……
安静的走廊上,梁京京等了两秒,人出来了。
“你跟谭真说我让你罚站的?”梁京京瞄着他脸上的青春痘。
蒋思蓝嘴唇张了下,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男孩子这么婆婆妈妈……”梁京京语气好,但话里话外已经没再把他当普通学生看待。
蒋思蓝被她一激:“你没罚我?”
“我罚你是因为你上课说话。”梁京京一本正经。
蒋思蓝看着旁边,不怎么服气。
梁京京看看他,心想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不要瞎告状。”
蒋思蓝转身就要走,梁京京却又叫住他,“慢着……”
“还有事?”
梁京京递给他一个唇膏大小的蓝盒子,“脸上这个痘痘别再用手挤了,早晚洗过脸涂着试试。”
她看他不动,又往他面前递了下,“拿着啊。”
蒋思蓝愣了愣,疑惑地看了眼梁京京,接过来。
等人进了教室,梁京京舒出一口气。
怎么跟某人小时候有点像。一股说不上来的傻气。
分分钟时间,教室里学生又开始骚动了,梁京京狠狠沉下一口气,再次走了进去。
经此一役,梁京京彻底意识到,成绩的事她一个人怎么急都急不来。很想去找倪校谈一谈,却又拉不下脸。结果巧了,这天教师大会结束后,倪校主动问起了她近况。
机会送上门,梁京京却又开始报喜不报忧,“挺好的。”
倪校笑笑:“我听说你在班上拉了个帮扶群?”
梁京京没想到倪校连这个都知道。
眼看着调皮的学生治不住,好学生的英语成绩已经顶到天花板,梁京京把重点精力放在了班上那群听话老实、有潜力的中等生上。梁京京专门给他们建了个微信群,每天在群里给他们拎重点,进行全英文对话交流,希望通过他们来拉平均分。
别说,效果还是有一点的。
然而学生们都是蜡烛,不点不亮。一听说梁京京和班上部分同学建群交流后,其他学生又开始不乐意,觉得老师不公平,便又有家长来问班主任。
倪校说:“以前学校里也经常搞一些提优计划,这几年教育局不提倡,基本也不搞了。你这也算是个创新的办法,既然这么做了,干脆就一碗水端平。成绩差一点的组一个,成绩相对好的组一个,群跟群之间人员可以竞争流动,就跟咱们学校里火箭班、平行班规则一样,就是你人可能会累一点。”
梁京京看着他:“校长,你怎么不早说?”
倪校的建议让梁京京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就这样,她把全班四十多个学生分在了三个微信群内,每天早晚都花一刻钟时间在群里与大家进行全英文语音交流,不时发一点英文小视频、小故事,学生们的英语学习热情竟真的被一点点激发了出来。
当学生们发现这个英语老师和以前不太一样后,不少学生开始和梁京京越走越近,午休时间也开始来找她问问题、谈学习。办公室其他老师把梁京京的转变看在眼里,议论纷纷。
梁京京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她哪是真的想当劳模?问题是现在弄成这样,想丢手都不行。
而在云南那头,谭真这个月跟着部队去了什么沙漠搞特训,除了第一天给梁京京打了个电话,后面就直接失联了。梁京京见怪不怪。
好在她自己也忙得喘不上气,每天回家把各种事做完就累得倒头大睡,连伤春悲秋的空隙都没有。
这天晚上,洗完澡的梁京京正躺在床上看某著名英语教学机构老师的上课视频。跟她差不多的年轻女老师前一秒还在分析习题,忽然就唱歌可,唱了一会儿又开始满教室跳舞。
梁京京越看眉头越皱,什么啊,都快跟卖艺的一样了。
叉掉视频,梁京京把笔记本扔到旁边,下床扭扭腰又动动脖子。
一只脚从拖鞋里伸出来,无聊地踩了下墙边的小哑铃。玫瑰红的指甲油被黑沉的哑铃衬得娇娇美美的。
梁京京住过来快一个月了,睡的是客房。她想着等这两个月结束再好好找房子。这两个哑铃是谭真房间里的,她觉得好玩就拿了过来,还在电话里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