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人想要所有人活下去,但这在很多情况下是无法做到的。除非他是当时的统帅,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否则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死。
可在那种情况下,那位将军真的会撤退吗?
一点抵抗、一点警示都没有的离开黑山口,就这么任由几千柔然人进入敕勒川?怕是只要有一点血性的将士,都做不出这样的选择。
他们只能拼杀到最后,哪怕让那些牧民少面对一些敌人也是值得的。
而为了“活着回去”而一直拼杀至今的自己,说不定有一天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为了“活下去”而做一个逃兵,还是战至最后,力竭而死?
还没有到那一天,花木兰也没有答案。
但至少现在,她想给若干人找一条活路。
“花木兰,你要去哪儿!”同一个帐篷的火伴看见她正提着弓箭往外走,忍不住追了出去。“今日你休沐啊!”
即使花木兰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做巡查,巡查回来也是可以休沐的。
“没吃的,去找吃的。”
花木兰现在用这个借口已经用的炉火纯青了。
她抓着弓箭,一溜烟的跑远了。
那火伴看了眼出去的花木兰,再扭身看了看帐篷里僵硬着脸的火长,忍不住埋怨出声:“我说火长,你为什么不能差不多就算了?就算他上次放跑了那些死营的奴隶,也不至于一直这样饿着他。他这样的勇士,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的,我们这样得罪他真的好吗?”
每次他都怕花木兰因为饿得头晕眼花而掉落马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些同火就是逼死他的凶手。
在一个火里,花木兰身为后来者,火长要拿他来竖规矩、让他知道这个火里谁说了算,也是正常的。
但现在弄到全营都知道他们火里给花木兰穿小鞋、被给他饭吃、不让他打扫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火我说了算。”火长僵硬着的脸抖了抖,“你要怕他,不如就把你的吃的给他。”
“真的?”
“恩,真的。然后你们就一起饿肚子吧。”那火长仗着是副将的亲戚,嘲笑着说:“反正他是勇士,即使饿着肚子也能护着你的。”
“火长!”被笑话的人捏紧拳头对着空气舞动了一下。
“啊啊啊啊!妈的!这样子以后都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的!等我们死了,火长你一个人去杀敌吧!”
他闷着头冲进了帐子,在其他火伴或紧张或惊讶的表情中躺倒在褥子上,一把盖住了脸。
这样卑劣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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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位火长一点也不害怕,或者说一点顾虑也没有,那是假的。
可是从他给花木兰穿小鞋、让他吃不饱、甚至没东西吃的时候起,两个人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他是那么嫉妒花木兰的本事,甚至连他那面对死营奴隶说放就放时的洒脱他都一并嫉妒。
嫉火燃烧到最后,就变成了一种邪火,随时啃噬着他的心口。
尤其是在花木兰两天都未进食却杀敌数十的时候,这位火长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花木兰的可怕,那邪火烧的更旺了。
只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除了想法子让他不再能对他产生威胁外,他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来应付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