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盒里是一本相册,里面塞满许多照片,这些照片里反复出现的人物只有两个,一个是安娜的母亲——孔素英。另一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英俊,棱角分明。相片中他望着安娜母亲眉目含情,眼神情深似海。安娜母亲对着他也娇羞眷恋一览无余。在这本相册中的最后几页还夹杂着几封未曾被寄出的信。
寄信人是孔素英,收信人的署名是空白。斐莲忍不住心跳加速,她不禁认为收信人很大可能是那个照片中的男人。
斐莲不免有些心慌意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随时偷看他人的视窥者,这几封密封完好信就像一道血色结痂的伤口,顽固地生长在皮肤上,等不及它自动愈合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痂盖撕开去窥探里面新鲜的血肉。斐莲预感撕开这几封信将会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将呈现在她眼前。
拆开信,信封里白色的纸张因为年岁久远的关系,甚至有些微微泛黄。
日期是1990年3月
呈英你还好吗?想这么喊你已经很久了,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名字就在我心底被呼唤了无数遍。呈英,我好难受。父亲把我嫁给了一个在商业上对他十分有帮助的男人。从此以后我对你的爱恋将埋在心底,永不能宣于口。这该是我最终的归宿了吧,后半生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离开你的第100天想你,你呢?你还想着我吗?是否已经忘了我。我不能去看你,父亲的眼睛随时都在看着我,满心的爱恋只能通过文墨发泄。你不会知道此刻我有多想你,想念你报我入怀的体温,想念你吻我时唇角的柔软。我常常感到迷茫,我们的相爱是一种错误吗?以前我有满腔的勇气与世界抗争,相爱并非一种罪孽,但是现在我怀疑也害怕。我们这样罪恶而满目疮痍的爱是否还值得继续?我放弃了,挣扎得太久早已没有精力与你等待时光变老。也许是命运的惩罚,我不敢用你的性命去与父亲做一场血本无归的豪赌。就这样吧,我会安静的等你醒来,在寂寞深处静静的爱你,直到死亡将我带走。永远爱你的素英。
斐莲难以置信这是安娜母亲对于另一个男人爱情信件,那个令她爱的如此痛苦的神秘男人是谁?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斐莲颤抖着手,去拆开第二封信件。
日期1990年4月
这份信的字迹十分潦草,字里行间满心的痛苦绝望。
呈英你好吗?12号收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你已经去世的消息。我不相信,他是骗我的吧。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你不可能就这样抛下我的。我不相信,他们所有人都在骗我,17岁的时候就骗我离开你,现在又骗我。我恨父亲,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在一起,我恨他,他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昨天我还梦到你对我笑,喊素素呢!真想这样沉浸在有你的梦境中永远不再醒来啊。呈英,我好痛苦啊。我只是想爱你,爱你一个人,可是为什么父亲非要阻止我呢?现在你都不在我身边了,为什么还有人要阻止我想你呢?他们每天在我身上扎针,说我有病,他们想让我忘记你。呈英,我好痛苦,我好痛苦,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信件后面的字迹越写越潦草,甚至有大段被涂改和划去的痕迹。令人绝望的词句令斐莲看得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