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每天都去学校,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她,偶尔会放两朵小花在讲桌或她办公桌上。
他喜欢她,喜欢得那么直白,连孩子们都在打趣,祝胜辉的母亲也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余玫捡起花,回了她落脚的那户人家——祝胜辉家。
回去后,祝母说:“胜辉天天睡地上,怪凉的。秀秀家有空床,我跟她家说好了,让你去她家借住,你平常帮她补补课就好了。”
秀秀是村里的小孩,在上小学三年级,余玫天天给她上课,知道她家的情况——母亲不在了,只有一个父亲,昨晚从疯女人的柴房里走出来的男人之一。
余玫面无表情:“多少钱?”
“什么钱?”祝母眼神闪烁。
“你们把我卖了多少钱?”余玫看着她。
祝母盯着她,没有回答,起身走了,不是落荒而逃,而是觉得没必要,反正余玫逃不出这里,都是他们说了算。
余玫又气又怒,起身冲出了祝家,朝山上跑。
山里有条溪流,一直蜿蜒到村口。余玫刚来时,时常和祝胜辉去上游玩。那是一个山谷,两边都是乱石,路很不好走,余玫觉得景色很美,但村里人早就见怪不怪,寻常不去那里。
余玫跑到溪边,盯着水里自己的影子。
她并没有轻生的念头,但这个鬼地方根本逃不出去,如果真的要被卖给那个男人,她宁愿去死!
她不敢想被困在这里的后果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会被强.暴,然后呢?给人生孩子?那个疯女人,一定经历过这些,结果这还不是最惨,最惨的是被关在柴房里,每晚都有不同的男人去找她。
余玫满是悲伤,无声地流泪。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终于踏出脚。
“不、不要——”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余玫警惕地转身,看见冬生。
……
莫北生说:“就从这里开始吧。”
林苒和时珵阳点头。
莫北生见两人都盯着剧本,态度倒是认真,但要演对手戏不是该交流交流吗?
不过两人演技都不错,肯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他没有插手:“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准备。”
说完,他去摄影机前,沙发边只剩下林苒和时珵阳。
林苒问时珵阳:“要不要先对一下词?”
时珵阳点头。
林苒松口气,拿笔将剧本上自己的台词标出来。
时珵阳疑惑:“你紧张?”
“你可是影帝。”
时珵阳怀疑她在嘲讽自己:“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
“之前不一样,之前的戏多简单?”
的确不难,但时珵阳仔细一想——蓝蝶杀人、余玫发现男友听任自己被强.暴,都不是简单的戏,也只有她会说简单吧?
他怀疑林苒在谦虚,害怕自己国际影帝的声誉在她这里折戟,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精神。
“开始?”他问。
林苒点头。
时珵阳举起剧本:“不……不要——”
属于冬生的傻气与紧张,淋漓尽现,哪怕他顶着一张精英人士的脸,也让人觉得不太聪明;要是化上妆,那就妥妥地冬生了。
林苒不由挺直背,严阵以待:幸好提前对戏,要是直接开演,不是接不上?
时珵阳抬眸看过来,紧张又无措:“你……你别跳,水冷。”
林苒还没这么快入戏,被他看得不自在,急忙低下头,顿了顿接上台词:“村里是不是来过很多外面的女孩子?像我这样的?”
“没、没……”时珵阳低下头,一副不敢看她的样子。
莫北生坐在摄影机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两人手握剧本,认真对词,宛如在进行学术探讨,给人一种创造历史的感觉。
莫北生觉得,这部电影一定会取得突破性的成绩。
他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等讲幕后故事的时候,好配图。
崔诚扫了一眼,嫌他拍得不好,把手机抢过去重新拍了一张。
等两人对完词,又各自熟悉了一遍台词,二十分钟已经过去,远超莫北生给他们的时间。不过莫北生毫无怨言,笑呵呵地说:“开始吧。”
只要两人搭配得好,多花点时间算什么呢?反正他又没什么事。
林苒客气地对时珵阳示意,先行离开座位,走到窗前,侧身对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