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这两年林渺渺几乎没怎么打职业比赛,获得世锦赛冠军后,林渺渺虽然没松懈训练,但实际上已经不打任何比赛,放松了下来,处在半退役的阶段,精力全花在了摄影上,手里剩下的钱自然就不多了,她平时根本没什么花销,这笔钱她觉得还挺多的呢……,哪知道会突然出这种情况?

“我能不要那些东西吗?我平时也不戴这些东西的。”林渺渺征求地问。

宗政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在他记忆中,她确实从来没带过首饰,连在君悦的第一次见面,她只着了条裙子,身上无一丝累赘。

宗政的手指捻起那张银行卡,玩味地盯着林渺渺:“你可以陪我睡一夜。”

睡一夜?林渺渺一怔,瞬间明白了宗政的意思,那种睡自然不同于昨晚的睡。

屈辱?羞愤?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强烈的感情了。小时候她经常会感受到这种情绪,每一次别人在她的背后骂“野孩子”的时候,在得知自己私生女身份的时候,在被带回林家大宅又被送走的时候……

的确很久很久没感受过这样屈辱,羞愤的情感了,原来依旧这么的让她难堪。

在被送到y国,还没有遇见朴鸿熙前,她又饿了三天,却不愿意去乞讨,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怜悯,一个人孤独地舔舐着被遗弃的伤口,八岁的外籍小女孩,无家可归,容貌秀丽,自然引人注目,一位长相忠厚的大叔愿意给她一份很轻松的工作,林渺渺很高兴,却不知那个大叔其实是把她卖到了一个地下会所。

林渺渺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朴鸿熙,他走到她前面,抬起一方手绢替她擦拭额头上的血迹,那时朴鸿熙大概夸奖了一句“打得不错”,然后就将她买了回去。那里的工作的确是很轻松,只需要出卖身体。

林渺渺恍惚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已经强到可以碾碎一切的言语,原来不是,宗政的一句话,居然勾起了她那么多不堪的回忆,林渺渺淡淡笑了一下,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她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起伏的心情,走到窗边,平静地给朴鸿熙打了一个电话。

“师傅……,我想预支下半年的薪水……,我没事,……,不用,半年的就够了,……,好的,我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去……”

林渺渺打完电话,怒意已经平复了下来,早上她居然会觉得抱感甚佳,真是瞎了眼!

林渺渺从宗政的指尖抽回银行卡,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晚上再给你吧。”她刚要转身离去,手腕却被宗政抓住。

“生气了?”他问。

林渺渺回身盯着他冷硬的脸,转动了一下手腕,他却没有放开,而是握得更紧了。

“觉得羞辱?愤怒?”宗政定定地看着她,“昨天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

林渺渺神色微顿,认真地看向宗政,他的神色平静,眸光却深沉如墨。

“我很抱歉,那么现在扯平了,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吗?”

“没有扯平,你说了两次。”宗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对不起!”林渺渺很干脆地道了歉,一点儿也不愿意再跟宗政牵扯,不论他心里就想那样做,还是为了让她感受那种“羞辱,愤怒”的情绪,她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对不起,在饭桌上我没有说实话,我不可能生小孩,这件事我会亲自跟奶奶解释……,我想我们的性格不太适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矛盾太多,晚上我会搬出去,这件事我会跟林家说……”

宗政的目光骤然阴鸷狠厉得可怖,办公室里本就压抑地气氛,似乎都被他的目光冰封,宗政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林渺渺,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林渺渺毫无畏惧地抬起头,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我想,我们只能算陌生人。”

宗政倏地松开了林渺渺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浓郁地讥讽:“陌生人?你可以随便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睡一整夜?”

林渺渺没有再做回答,宗政一放手,她弯腰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古铜色的门把,背后却响起了宗政的声音:“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其实并没有带多少情绪,没有歉疚,悔意,没有高低的音节起伏,也没有千回百转的情意,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陈述句,但林渺渺的手却顿住了。

宗政走了上来,灼热干燥的手掌覆盖在她握在门把的手上:“留下来。”

☆、28我谢谢你啊!

“留下来。”

没有请求,乞求,期望,依旧是平平常常的陈述语气,林渺渺侧头望了他一眼,他的眸色依旧深沉如墨,却有了一丝光亮,像黑暗的天幕上那颗引人注目的星辰,明亮却又孤单。

他的手掌指节分明,带着滚烫的温度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他望向她的眼睛里慢慢有了情绪,紧张又或者是期盼。

“留下来。”

林渺渺沉默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好。”

“睡午觉吗?”

“好。”

林渺渺被宗政搂在怀里,躺在休息室的床上时,还在认真的思索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为什么要同意和他一起睡午觉,抱感甚佳那只是一个原因,别的原因呢,因为潜藏在心底对z市的不安,所以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有力的支撑或者避风港?又或者因为天荷园温馨的一幕,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宗政,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那些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又或者只是生理期的唤醒和荷尔蒙的过量分泌,看见优秀的男人,所以产生了本能的冲=动。

“在想什么?”宗政的手指擦过林渺渺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散发拨到了耳后。

林渺渺闭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或许我只是在睡觉。”

宗政笑了一声:“你的呼吸不够平稳。”

“那你在想什么?”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做总结。”

“哦?”宗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总结?”

林渺渺睁开眼,认真地说:“我在总结你的情绪变迁,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没有一点儿征兆……”

宗政神色一顿,唇角上扬,眼眸里有了如星辰日曜的笑意:“想了解我吗?”

林渺渺的回答有点犹豫:“你太复杂了……”而她只喜欢简单,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单。

宗政立刻以循循善诱地口吻蛊惑道:“不复杂,一点儿都不复杂。”

林渺渺孤疑地盯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