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渺沉思了片刻回答:“我愿意做的事,那就是有意义的。”
“跟我接吻……,有意义吗?”他静静凝视着她,昏暗的光在他脸上刷出分明的棱角,他的目光像黑色的天幕,深不见底。
“嗯,有意义。”她的唇角微微翘起。
宗政在听见这句话时笑了,这个笑容如慢镜头一般徐徐绽放,林渺渺恍然想起了小时候最爱的场景,阳光碎落斑驳,水光波澜舞动。
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在他想她的时候,她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浅浅一笑。似乎所有的冰霜,愠怒,都在她清浅的微笑里消融。
她闭上了眼睛仰起了脸。
良久,她才猛然想起米真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她推了推宗政:“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
宗政轻哼了一声,挺腰又粗硬的某物顶了下她,“等一会儿。”
林渺渺面无表情地任他抱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宗政揉得凌乱的衣服,“走吗?”
宗政坐在沙发上却没动,他支着下巴望着她:“我醉了。”
林渺渺暗自腹诽,他是喝了酒,大约有点醉意,但离醉了还有不少距离吧?
“那我先送他回家,再来接你?”她问。
“你扶我!”
内容还是命令的内容,但口吻却有丝……,很傲娇的感觉?林渺渺默了片刻,她一定是听错了。她弯腰想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他却一点儿也不配合,纹丝不动地坐着。
“你到底要不要走?不走我先走了。”林渺渺丢开他的手,语气有点沉。
宗政把手伸给她,林渺渺站一旁没动静,他只好自己撑着身体起身,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见林渺渺依旧没动静,他走了一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又顺势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下。
“我真醉了,只是醉得不明显。”
林渺渺斜了他一眼,那神情写满了怀疑。宗政揽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头很晕。”
不管是真是假,不就是扶他吗,林渺渺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往他的怀里贴了贴,握住他横在她肩上借力的手,另一只从后面圈着他的腰,往外走。
从米真的视角里,他只能看见林渺渺被重重叠叠的树林掩映,很快没了踪迹,他等了十多分钟,她才再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身旁却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她的半个身子都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是谁,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他的目光凝望着那个方向,手指的指节微微发白,苦涩在他的口腔里弥漫,浸入血管,浸入心脏,无穷无尽。
良久,米真长长地呼吸了以口语,似乎要将所有的苦涩都从身体里呼出,他快步从吧台的位置迎了上去,笑容灿烂:“nina,我帮你。”
林渺渺喘了口气,刚想说声谢谢,宗政忽然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摆明了拒绝的态度。他看着骨肉均匀,身材正好,但脱掉衣服,该有的肌肉一点没少,少说也有七十公斤,林渺渺被他这一压,差点直不起腰。
她目露警告看向他,宗政同样目露警告地直视她,她无语地收回视线,对米真说:“我自己可以……,他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米真收回手,又扬起毫不在意的笑容:“好。”
宗政的目光几乎凝固在了米真收回的手腕上,又瞥向林渺渺的手腕,同样交缠的红绳,像鲜血一样刺目,他抬眸望向米真,米真正好望来,刚对林渺渺扬起的笑容,慢慢敛去,这一瞬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他和他之间,周身空气对流的声音。
林渺渺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望了望米真,又扭头望了望宗政,微抿了下唇说:“那现在走吧?”
米真收回视线,笑容灿烂:“好。”
宗政低头望向林渺渺秀美的侧脸,几乎将唇贴在她的耳边:“好。”
残余的酒味混合着低哑慵懒的嗓音,还有炙热的呼吸,悉数吹入她的耳蜗里,林渺渺几乎本能地微微侧了下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望向虚空。
一行三人往暮色森林的停车场走去,林渺渺开来的车还停在前街的某个停车场,现在自然不可能去取,只能开宗政的车回家。米真稍稍落后,目光落在相携的两人身上,身体如坠入冰窟中。
林渺渺插=入钥匙,坐在驾驶座上,宗政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稍稍落后的米真,目光微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他望向林渺渺,明明只是两周不见,他和她之间却架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只能抬眸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背影。
车内很安静,宗政大约真有些醉,一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林渺渺先把米真送回了秀水坊的别墅,米真下了车,笑容灿烂地跟林渺渺挥了挥手手:“nina,明天见!”
林渺渺应了一声,宗政忽然睁开了眼,瞥了林渺渺一眼,神色冷淡地再次闭上,直到回到了世纪花园,他才睁开眼,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也没等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渺渺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她还想跟宗政谈一下关于“尊重”的问题呢。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宗政不在,她去他的卧室门口转了一圈,门紧紧关着,林渺渺有点无语,又要继续冷战?她刚要拧开门,又踌躇了一下,他好像有点醉,那还是明天再谈吧。
林渺渺微微拧着眉回了自己的卧室,思索着宗政的行径,难道是因为米真?她头疼地呼了口气,人家都说女人的心思是海底针,男人的也不差。
算了,还是明天直接问他吧。
她关了浴室的水,这才发现洗澡前她想着宗政的事情,居然望了带睡衣浴巾等物,她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的水渍,微微打开了浴室的门,宗政应该在自己的卧室,所以她裸=奔一下,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淡定地推开浴室的门,将毛巾盖在头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衣柜,神色如常地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刚刚准备回身丢在床上,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连同表情一起僵硬。
宗政半躺在床上,宽松的浴袍露出了一片小麦色的肌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反整个晚上懒洋洋的状态,那眼神锐利炙热得几乎都快把她烧穿了,如果这个人是别人,林渺渺或许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可是这个人偏偏是宗政,她觉得自己的关节都僵硬了,所有的血液都凝固结了冰,身体似乎被他的视线一层层的,紧紧裹住,像木乃伊一样无法动弹。
在宗政起身准备下床时,她终于找回了理智,将手中的睡衣挡在胸口和小腹间,几乎以闪电的速度逃回了浴室。
宗政的目光本能地追随着她,胸只露出了一半,但那弧度却完美得像精雕细琢地艺术品,在她奔跑时,激烈地上下晃动,目光下移,双腿之间湿漉漉的毛发,发端正滴着水,随着她的跑动,那滴水珠被甩到了大腿上,然后顺着修长的大腿滑落。
一滴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紧跟着数滴一起落下,宗政迅速地脱□上的浴袍,堵在鼻端,敏捷地将地板上的血迹毁尸灭迹。
前几天他就看过她的裸=体,但当时她在水里,又缩成了一团,一直用腿和毛巾挡着,浴室的暖光也不够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