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在服务生的帮助下上马,与他坐在同一高度,她低头看了眼那匹黑马,不太放心:“要不然你换一匹吧。”
孟行舟跟这匹马较上劲,马越难驯服,他这股劲儿越强烈。
“不用,跑一圈就好。”
说完,孟行舟双腿加紧马腹,抬脚一踢,黑马仰天长啸一声,如一阵风,往前冲去。
夏桑子坐在旁边,头上的帽子被黑马跑过带起来的风,吹到地上。
这匹马性子也太烈了,不过跟孟行舟莫名的还有点像。
夏桑子一边感叹,一边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帽子,重新戴上,她这边准备起步去追孟行舟,他动作更快,已经骑着马往回跑。
黑马比几分钟前温顺不少,虽然还是瞪脚甩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没有再乱发脾气。
夏桑子惊讶地看他,出声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孟行舟扯住缰绳,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言语间难掩轻狂:“告诉它谁才是爸爸。”
“……”
孟行舟看夏桑子调整好,眸色一沉:“比一场?”
夏桑子挺直腰杆坐着,接过服务生手上的缰绳,双目正视前方:“来吧。”
服务生拿过小旗,站在赛道旁,高举右手,数着三二一,最后一声令下,夏桑子和孟行舟几乎以同样的起步速度,从起点出发,骑着马往前冲去。
耳边尽是呼啸风声,夏桑子眼看着要被孟行舟超过,集中精神加速,马受到打击,四肢跑得更快,夏桑子坐在它身上,整个人颠得厉害,但却不难受,只觉痛快。
一圈下来,夏桑子还是落后孟行舟几秒钟,她平时看着脾气好,实则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嚷嚷着还要来一场。
孟行舟没有意见,等马休息够之后,陪夏桑子跑了第二圈,他丝毫没有让步放水的意思,夏桑子还是没有跑过他。
这么连着跑了五圈,最后连马都跑不动,夏桑子才消停。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双腿发软,走路都是飘的。
孟行舟常年训练,体力比她好,扶着她往休息区走,故意逗她:“还比吗?马厩里的马多得是。”
夏桑子认栽,一个劲地摆手拒绝,以挺尸的姿势在椅子上瘫着,疲惫得说话都费劲:“不比了,你们军校生都是怪物。”
孟行舟给服务生递了个颜色,服务生会意,放下吃食和饮料,转身离开场子,顺便给他们带上了大门。
“累不累?”孟行舟侧身,从果盘里挑起一块雪梨,放在她嘴边,宛如在伺候大小姐,“张嘴,这个甜。”
夏桑子倒是享受,这种难得的孟氏贵宾级服务。她张嘴咬住雪梨,甘甜的梨汁在弥漫在口腔,放佛一瞬间甜到了心坎里。
夏桑子满足地眯了眯眼,把雪梨咽下去后,揉着自己的腿,嘀咕:“我今天明明是出来玩的,结果比在学校训练还累。”
“那走吧。”
“这么快,我还没休息够呢。”
孟行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趁着累赶紧回家休息,能睡个好觉。”
夏桑子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盯着他。
孟行舟用手撑着椅子把手,低头解释:“累了一天,很遗憾,你没空想其他事情了。”
“你不是说收点利息……”
“你输我五场,这利息够我吃一年了。”
夏桑子一怔。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难怪会大晚上带她来马场,故意说话激她,和他比赛。
难怪他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赛马的时候也不放水,反而让她不停地输。
难怪他了解她体力根本受不住这么多圈,还要由着她一场接一场地比,不给任何喘息机会。
他寸步不让,原来只是为了让她累一场。
体力耗尽,疲倦至极,回家沾枕头就能安睡,至少今晚,不会去想那些糟心事。
夏桑子垂眸,用手遮住眼睛,心头涌上一股酸意,说不出话来。
孟行舟见她不动,抬手去摸她的头,类似安抚:“现在可以回家睡觉了吗?”
夏桑子拼命点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别过头撑着椅背坐起来。
老张捧着厨房刚做好的海鲜,推门进来,热情地说:“小舟啊,玩累了吧,快尝尝,我让厨房加了个班,给你们做了宵夜,可好吃了。我跟你说这个厨师,是我专门从五星级饭店挖过来的,你今天来的真是时候,他明天就休班……”
话没说完,老张抬头看了眼,只见前面的椅子上,孟行舟弯腰垂着头,一只手按着人小姑娘的头,小姑娘的上半身被孟行舟的背挡住,两个人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有故事。
老张心想自己坏了事,捧着海鲜,来了个原地向后转,要有多识趣就有多识趣:“打扰了打扰了,海鲜有什么好吃的,一点都不好吃,你们继续,继续,瞧我这事儿办的,该反省。”
“……”
“……”
夏桑子心想完了,推开孟行舟,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追上去解释,只听见老张非常欣慰地,捧着那份五星级海鲜,长叹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哪,可真是太有活力了,孟家有后指日可待啊。”
夏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