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想,孟行舟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
而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贪心到想要两个人都开心。
午后时光,大院里很安静,昨夜下了雪,今天开始放晴,冬日暖阳落在身上,也是一种惬意。
两个人没有说话,都在静静享受这份悠闲。
夏桑子思考很久,还是没有忍住,想为孟行悠说两句话:“我听悠悠说,那个迟砚成绩很好,尤其是文科,说不定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孟行舟沉默了一会儿,淡笑一声:“你们明明同岁。”
“你该不会是在讽刺,我说话老气横秋吧?”
“没有。”孟行舟把左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大部分日光,懒洋洋地说,“你倒是惯着她。”
这算是默认不追究了。
夏桑子见目的达到,嘴角溢出笑意来,轻声感叹:“你们这些男生不懂,我们这个年纪的少女情怀,可是很珍贵的啊。”
“怎么说?”
“少女情怀就是,想要别人知道,但也害怕别人知道。小心翼翼,有甜有酸,就像揣着一个小宝藏。”
夏桑子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玄乎,直接给直男进行总结:“总之呢,悠悠不主动告诉你,你这个大老爷们就别去多问啦,她性格再大大咧咧,也会不好意思的。”
孟行舟转头看她,莫名一问:“你也是吗?”
夏桑子一头雾水:“是什么?”
孟行舟放下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小宝藏,你也有?”
夏桑子沉默几秒,倏地,笑出声来。
“这是秘密。”
——
那天聊过之后,孟行舟没有再拿迟砚来说事儿,孟行悠一开始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
直到第二天,孟行舟把一份课程表,放在她面前。
寒假除开过年那七天,剩余时间全被各种补习班塞满,政史地和语文,一个都没落下,全是孟行悠的痛处。
从明天开始,孟行悠的寒假,是属于补习班的。
但安排远远不止不如,若开学测试,孟行悠的文科成绩还是不及格,以后的每个周末,逍遥快活浪上飞的日子,也要跟她说拜拜。
孟行悠捧着课程表来找夏桑子诉苦,夏桑子心疼归心疼,但并没觉得哪里不妥。既然会面临高考,那孟行悠的文科太差劲这件事,始终要解决。
既然孟行舟已经让步,她就不要再在背后拆台。
孟行悠见最后的靠山也叛变了,心如死灰,捧着课程表,老老实实回家,接受组织的制裁。
谁也没想到,大院里最闹腾的小女魔头,在这个寒假里,变成最忙碌最安分最具有学习精神的人。
临近年关,夏桑子和孟行舟生日当天,两家人前一天约好,中午一起吃午饭,就当给孩子庆祝生日。
夏老太太今天起了个大早,给小孙女做长寿面,夏桑子洗漱完下楼,面刚刚煮好。
老太太把面端出来,招呼夏桑子过去吃:“桑子快来,刚出锅热乎着呢。”
夏桑子拉开椅子坐下,笑意盈盈:“谢谢奶奶。”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趁热吃。”老太太摸摸夏桑子的头,把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她手里,满脸慈爱,“来,拿着,我们桑子又长大一岁啰。”
老太太话刚说完,门铃就响起来。
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谁会来。
夏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看报,被老太太指挥去开门,门打开,外面风雪飘进来,夏明生提着几个礼盒,站在门口:“爸,早上好。”
夏桑子听见这个声音,拿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过了几秒才放下去,垂下眼眸,低头拌面,一个字没说,也不想跟他打招呼。
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家里谁也没提过夏明生的名字。夏桑子心里有疙瘩,也没去问老爷子和老太太。
她见这人半个多月,一直也没回来过,还以为提前回西班牙了,没想到还在国内。
说起来,能在生日这天看见夏明生,两个人做父女这么久,倒是头一回。
夏明生一进来,家里的气氛悄然降到冰点。
老爷子招呼他坐,看见他手上提着东西,皱眉问:“你回自己家还买什么礼物?”
夏明生把袋子放下,搓了搓手,老爷子说得没错,他是回的自己家,可这么多年不着家,他却感觉自己是来做客的。
“桑子今天不是过生日吗,我给她买了两件过冬的衣服,还有一些零食,店员说年轻人喜欢吃这些。”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愣住,对视一眼,都搞不懂儿子这是唱哪出。
夏明生把目光投向夏桑子,奈何夏桑子像是自动屏蔽了这人似的,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吃她的长寿面,咀嚼声很小,存在感极极弱。
夏明生轻叹一口气,他也没指望单靠这点东西,就能实际挽回点什么。
老爷子看他像是有事要说,又不好开口,开门见山替他问了:“明生,你有事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夏明生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往夏桑子身上落,他犹豫很久,才开口:“上次我说想再婚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之后,还是觉得算了,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