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子还懵逼中,一声枪响,比赛已经开始。
她无心看比赛,只盼着早点跑完,她好去问个清楚。
孟行舟接棒时,夏桑子看他们班甩其他人小半圈,而且孟行舟还在提速冲刺,这个第一算是稳了。
夏桑子正要去终点等,班上一个班委跑过来,跟她说加油稿找不到了,广播站催着交。
班委急得快哭了,夏桑子也不能说不管,咬咬牙还是跟她走了。
回到大本营,稿子没找到,夏桑子和几个班委重新写了一份,她整理好交到广播站,再回操场时,哪里还有孟行舟的影子。
本想找章司焕问问,可这个人也找不到,顺带着连钟穗都被拐跑了。
夏桑子叹了一口气,什么心情都没有,转身往宿舍走。
下午的比赛还没结束,从操场走出来,明显感觉四周安静不少。
回宿舍也没事做,夏桑子绕了一段路,打算去校园超市买点零食当晚饭,路过食堂,靠近楼梯时,听见有说话声。
夏桑子站在楼梯口,没看见人,只有声音,感觉有点惊悚。
她深呼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才看一楼楼梯下面的空间,站着两个人,这么一看不要紧,偏偏这两个人她还认识。
是孟行舟和王学海。
夏桑子本来不想偷听,她退回走廊的位置,准备到前面去等着,一会儿他们聊完,可以把孟行舟拦住,问个明白。
“这事儿,你家里必须同意,我做不了主!”
王学海一声吼,把夏桑子给拉回去。
孟行舟过了几秒才出声:“我可以做自己的主。”
王学海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协议签了就不能改,否则算违抗军令。特种部队不是闹着玩的,还有时间,你跟家里沟通好,再做决定。”
“我放弃保送来考军校,就是为了做这个。”
孟行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极力争取:“中午向队不是说了吗?训练从这个暑假开始,他们有好多备选,但猎鹰对我来说是唯一。错过这次,要是等我毕业入伍再决定,这中间变数太大,我等不起。”
“不行就是不行,你的父母,必须点头。”
王学海态度强硬,不容辩驳:“猎鹰是最好的特战队,它意味着荣耀,也意味着牺牲,我得对你和你的父母负责任。孟行舟,你也做不了你自己的主,因为你的命都是父母给的。”
孟行舟没有再说话,夏桑子也没有再听下去。
难怪,上次在机场,她本来只想吓唬吓唬他,结果他的警惕到为是背后袭击,当时他只说自己习惯了。
难怪,上学期孟行舟的手被擦伤,王学海会那么紧张他的手,生怕出一点问题。
难怪,他寒假每天都按照学校要求,早晚训一天不落下,强化体能,每周去射击馆的次数比回父母家的次数还多。
她早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估计是日子太/安逸,让她渐渐忘了这些事情,或者说,忘记会离别这件事,会活得比较轻松。
夏桑子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大家都在操场看比赛,空无一人。
她拉开凳子坐下,看着桌上的木雕小人,如大梦初醒。
他们注定会分别,孟行舟从一开始就是要走的。他想进部队当兵,想做一名狙击手,这些他从来没隐瞒过。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坦诚,让孟家人知道,他读军校是奔着进特种部队去的,估计也不会招来所有人的反对。
她不愿孟行舟变成那个在任务中牺牲的狙击手,她阻止不了他的梦想,也不愿意阻止,她想要成全他的梦想,就像他成全自己一样。
她当初不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做好准备面对这一切,才选择学医的吗?
夏桑子好像突然明白,孟行舟下午在操场,跟她装路人的原因。
他的顾虑一点也不会比她少,说不定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思考,怎么放弃追求她了。
想到这里,夏桑子趴在桌上,捏着木雕小人,心里好像堵着一股气,怎么也散不去。
——
不知是人为,还是运动会大家都太忙,夏桑子和孟行舟在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碰过面。
他们好像在冥冥之中,达成了一种默契,谁也不联系谁。
闭幕式快结束时,校方领导在台上宣布,今晚在后门的大草坪举行篝火晚会。
军校的娱乐活动不多,校方这么人性化由着学生疯的情况少见得很,消息一出,整个操场都沸腾。
夏桑子兴致缺缺,若不是每个班班委要去现场布置,她今天就想窝在宿舍,哪也不去。
学校出钱,让食堂的师傅在现场烤烧烤,供学生食用,还安排艺术团的来进行表演,吃喝玩乐,样样聚到。
天刚擦黑,篝火一燃,火光点亮夜空,就有学生陆陆续续进场,场子很快热起来。
钟穗和章司焕有约会,夏桑子跟班上的人聊了会儿天,等舞台上表演开始,他们说去抢前排看,夏桑子没什么兴趣,逛了一圈后就想离开。
热闹固然好,可她现在只觉得吵。
回宿舍的路上会经过操场,今晚大家都在大草坪玩,平时要靠抢的篮球场,现在全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