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蒸气裊裊上升,百合花般的手掌在雾气后悠然优雅地拨动一片粼光,没受到他的存在打扰,像似晨雾之中的灵鸟,神圣不可侵。
但他知道,在她悠然的外表下,只是个带着烦恼的平凡女子。
等待不用多久,她已平静开口:「我大概选不了亲王。」
四面徒壁,困住话语不住重覆,直至空剩无奈,在空中缠绕不散。
她脸上没显露太多情绪,掛着个微笑。
只是,换作平时,她不会将公事上的困难拿出来对人倾诉。
还是她已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公事?
「陛下此话何解?」
「柯连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
柯连早已对她死心倾慕,由于不善偽装的性格,连女王也察觉到,是公开的秘密了。
若说有谁可接纳她不为人知的齷齪,大概只有他。
「殿下始终未给予一个清晰的答覆,陛下就此下定论未免太鲁莽。」
「我把他吓呆了!」她提声,语调却控制在谈论国事的口吻:「连他也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女王,还有谁能接受我?」
加特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任她把公、私事分得再清,女王也不过是个女人。
需要伴侣的接纳、男人的呵护。
被沾染过,又有谁会玫宝相待?
浅浅探视到将来可能面对的嫌弃,她终究害怕了。
作为男爵以下的统领,此刻除了为她分析形势,便没资格许下任何承诺:「我的看法是,如果柯连殿下已对陛下死心,早已开口直言。
「他是王子,国家亦强大,不用忌讳我国;殿下自小深得父母宠爱,不愿娶纳陛下的话,绝不会受这种委屈。」
女王听着,表情似乎放松少许,却不答话,加特便继续说:「更何况,你是女王,不应只等候男人『接纳』与否。与其乾等他的批判,不如也趁机想一想他又是否适合你?」
因为「小白」,她忘了自己也是「女王」。
「他性格温和,我觉得没有不可的。」她避开了重点,加特却不由她:「这话你已说过,今天会面是为了得到什么答案,你是知道的。」
斜眼望望他,她脸颊泛红:「这种事就不用对你交待了。」
他便闭嘴不语。
浴室内寧静下来。
女王用抹布擦揩手臂:「谢谢你,总是那么小心的替我打点,永不让我受伤。」
「陛下的命,比任何事都重要。」看着她的脸,彷彿又见那抹闪烁落她睫上,他轻皱起眉:「我的疏忽职守,陛下必须处分。」
「有没有疏忽职守,由我判断。」
「求你了。」
要不,心上的歉疚他无法释怀。
他从没求过她,她拿着抹布的手定了定:「我会再好好想想。」喃喃道:「求情有不少,求罚的真是头一遭。」
反手到身后欲擦背,抬眼见他怔怔凝视得出神,她默默递他抹布:「我搆不着。」望望她,又望望抹布,他的脸不动声色的微红了,接过抹布。
女王反手按着浴缸边,在浴缸内撑身坐在边缘,一幅雪白滑溜的玉背面向加特。
湿漉的金发黏在上,一缕一缕的引导水珠串串落下。肩膊至腰连着臀,一个完美的漏斗形。
不徐不疾地将抹布浸入缸水再扭乾,加特将温热柔软的抹布覆上她微凉的背上,她便长长低吁一口。揩抹的同时再不忘细细按捏,呵护她玩乐过后绷紧痠痛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