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这么说呢?”康以柠坚定地摇了摇头,“倒霉的明明是宝宝啊,你看啊..”
江询懒得看,斜了她一眼,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康以柠忍着笑给他顺毛,“你倒霉你倒霉,你最倒霉了行了吧?”
江询:“……”
江询不说话,康以柠也不急,食指在他背上点点戳戳地烦人,“你不把宝宝加回来啊?到时候他发现了肯定是要闹的,你哄不好的。”
江询充耳不闻。
“你真的不加啊?我名片都发你手机上了,趁老师没回来,赶紧把你小姑娘加回来,就说清理人的时候手滑不小心删错了。”
“你看我理由都给你想好了,是不是算将功补过了?”
“诶,江询?江江?询询?”
康以柠絮絮叨叨半天没得到反应,还觉得稀奇,四处歪着脑袋找角度要看他眼睛,“宝宝发脾气你没见过啊?你要摊上大麻烦的哦,我不帮你哄哟,你自己搞定哟。”
要摊上大麻烦的人水波不惊,从试卷下方抽出张空白草稿纸,笔尖颤动,无视的姿态摆得端端正正。
康以柠不肯放弃,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连道歉都没能换来他一个回眸。
直到张文辉回来才赶紧收了手机和心神端正坐好。
耳边骤然清净下来。
江询心里莫名地空了一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视线盯在草稿纸上罗列的毫无规律的式子。
还没来得及安抚胸口一闪而过的消极情绪,手肘就轻轻被人碰了一下。
呼吸微滞。
耳边漾起微风,传来她讨好的绵软嗓音。
——“我错啦,给你打嘛。”
***
因着周三开始就是期中考试,张文辉这回稍微拖了半个小时的堂,给他们讲了几个重点考查内容。
知识往往都是在考察前期最多最细,康以柠受到气氛压迫,战战兢兢地开始觉得时间不够用。
转眼到了周一。
康以柠一踏进教室,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身板。
正侧着身,坐在那个空了一个礼拜的座位上。娃娃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意,正跟吴颂说着话。
困顿的眼神亮闪闪,左边胸口流淌着小别重逢的喜悦。
康以柠大喊一声‘宝宝’,冲过去就要给他来个热情的虎扑,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绊住了脚。
江询早有准备,眯着眼睛就钳住了康以柠命运的后领子,懒懒散散地提醒,“他腿瘸着,承受不住。”
康以柠不听,左右扭着身子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气得拧着脖子回头骂人,“腿瘸了有什么关系,他那不是坐着呢嘛?!”
她还能给他造成什么二次伤害不成?
江询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耷拉着的视线不仅没温和窝囊下来,反而还有种不耐烦的意味,说出来的话也格外不客气。
“你老实点,想都别想。”
比起这种直白的不耐烦,江询对她,更多时候用的都是自小磨练出来的一套迂回战术。
虽然气人,但绝不至于吓人。
待遇忽然变低,康以柠心里一紧,有种自己想抱的不是自己的小姐妹秦可宝,是他老婆的错觉。
乍然相逢的热情被江询这么一打搅,顿时就消了大半。
康以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两眼以后,秉着早上绝对不招惹江询的原则,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忍了。
没事。
她安慰自己,今天还长,总有机会凶回来。
康以柠原以为,江询说秦可宝腿瘸了,是大家聊天时的惯用的夸张说法,旨在阻止她过度热情造成伤患的二次损害。
然而,在看见秦可宝右腿上那明晃晃又硬邦邦的石膏时,她忽然发觉,自己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美好了。
江询背上的伤就已经够狰狞可怕的了,谁知道他们居然还把秦可宝的腿给打折了?!!!
康以柠震惊又诧异,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问,“他们这么狠的吗?这得坐牢吧?你们没报警吗?”
秦可宝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裹得动弹不得的右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啥,不是柠姐,是我跑的时候没注意,从台子上跳下来,掉沟里了..”
被围堵的那天晚上天色太暗,他又太过紧张,也是慌不择路了。
看着没多高的台子,跳下去的那一瞬,右脚受到强烈冲击,顿时就动弹不得。
追上来的那群人也不知道是嫌他身上脏,还是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住,也都只意思意思地踹了两脚便都散了。
所以除了右脚骨裂了以外,身上倒是没吃什么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