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倒是挺佩服他,腿打了石膏还不忘撩妹。
她佯装一副为难的模样:“这样不好吧,毕竟你不是要和南家联姻了吗。”
听完,宋炀一脸晦气:“别在我面前提她,和她沾一点边我就得倒霉一阵子,瞧瞧我这腿就是因为听说要和她联姻,才出的车祸。”
南穗震惊了,怎么着?她还有连带责任?她可没拿娃娃扎他的腿诅咒他吧。
察觉到她沉默,宋炀还以为她吃醋了,连忙摆手:“妹妹,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和那样的女人联姻呢。”
他拖着长腔,眼神示意:“我啊就喜欢妹妹你这样的。”
“她那人古板又无趣,身体娇弱的谁知道她以后能不能生孩子,还是什么稀有熊猫血,不能磕着碰着。哎哟,我娶她可不是为了把她当菩萨供着。”
???
南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合着她就是一生孩子机械,未来一女保姆呗。
她走到他前面:“你当我会和你这种肠子是弯神经是直的的直男癌联姻?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南穗,不可能以及永远不会和你联姻!”
“等,等等?”宋炀惊地差点直起腰来,不可置信地打量,“你居然,你是……南穗?”
没等他懊恼出声,南穗睇他一眼:“你长得丑,没气质,胡渣也不剃,邋里邋遢的,表里不一,私生活混乱不说,现在还失去一条腿。你是多大的脸觉得我会接受联姻?”
宋炀听后黑着脸,崩溃地提高嗓门:“我腿没被锯!我三条腿都优秀着呢你可别污蔑我啊!”
南穗才不搭理他,继续道:“我有钱包养小鲜肉小狼狗不香吗?!我干嘛要你这样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未等宋炀回过神来,她已经收回手机,冲他摆手:“男子大丈夫,记得给宋伯伯说明取消联姻的事,别让我小看你!”
说罢,南穗走出病房,风摩擦过她的裙摆,露出一对白皙匀称的长腿,留给他一道纤瘦的背影。
宋炀懵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传闻中病怏怏的娇小姐居然是这样……
鲜活、有趣。
女伴见他直愣愣地盯着病房门口看,心里不是滋味,晃着他的胳膊:“炀哥,她怎么这样嘛。”
宋炀没有理会。
须臾,他才从南穗说的话中回过神来,他手指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道:“这妹妹有点意思。”
一一
南穗走出医院,叫了一辆顺风车,显示前方已经排了二十多单。
等上车后,她的头顶快被太阳烧焦了。
车内有一股说不清什么难闻的味道,加上司机师傅时快时缓的开车技术,一个小时后,南穗脸色苍白地下车,反胃感直冲而上。
前方修路,车子只能停在梧桐路,南穗站在路边缓了会儿,才慢慢朝前走。奔波了一上午,肚子传来饥饿感,这附近是她的初中母校,好吃的其实还挺多。
她随意找了一家餐厅,吃过饭后整个人才觉得渐渐缓了过来。
已经下午一点半了,南穗眼皮困倦,准备回公寓午休。忽地,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南穗瞥了眼屏幕,接起来:“妈。”
沈亦姚的声音顺着手机传递过来:“今天和你爸爸去医院了?”
南穗:“嗯,也不算,他没去。”
一时间,静寂无声。
僵持了半分钟,沈亦姚问:“每天都有练钢琴跳舞吗?有没有拍视频,记得早晚给我发一份。”
南穗沉默,压抑着心里的烦躁:“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亦姚没有接话,继续问:“在那儿的邻居是男的女的呀?多大岁数了?穗穗啊,妈妈给你说千万不要和他们聊得太多,在那个地方住的人哦多少都不是什么好……”
南穗好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适合我?咱们家吗?可是家里空荡荡的又没有人,我在哪儿住都一样吧。”
“……”
听到这句话后,沈亦姚瞬间失控:“怎么了?!南家好吃好穿的待你,你有脾气了是吧?”
她提高嗓门:“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样被娇惯成什么都不会做的公主,身子骨金贵不能磕着碰着,你除了依附家里,依附未来的丈夫,你还能干什一一”
南穗瞬间挂断电话。她站在那儿,鼻尖酸涩,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拼命地压抑着眼眶里将要流出来的眼泪。
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从小被逼学礼仪,学淑女,上该上的学校,交该交的朋友,羡慕她从未有过童年,每日每夜与钢琴舞蹈相伴,羡慕她必须为了家族的利益随随便便找一个会出轨不尊重她不爱她的人联姻?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像是被放在玻璃橱供人挑选的明价标码的商品。原本的价值极高,可仅仅是因为她出身于南家,仅仅不是由她决定的却认为是她的错的稀珍血型,将她所有存在的价值大打折扣。
她孤单地看着一个个徘徊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对她好奇对她喜爱,可从未有人替她擦拭脸上的眼泪,也从未有人会去想,她此时会不会很难过。
她觉得她好累啊,累到好像被他们的话压地几近喘不过气。
南穗双腿发软,她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家走,用手背擦去眼泪,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她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模糊地看到明溪公寓四个大字,正要下台阶,身后忽然飞出来一辆电动车边喊一边朝着她挤过来,南穗被撞地趔趄了下,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彻底地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