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楚妤尽量放软语气,哄他,“须得看过伤口才知道到底怎么样,先别慌。”

只是尚且无法与姬恒对视,她很快便移开了眼。

感觉到姬恒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似乎想暗示她什么,楚妤唯有望向他。

姬恒泪光盈盈,这一次,声音里也带着啜泣,越是楚楚可怜。

他撒着娇使着性说,“我不要别人看。”

楚妤没办法不依他,故而瞥向里间的众人,让他们姑且退下。

冯蕊很想好好替自己辩驳几句,只上赶着撇清关系,却像在说自己心虚一般。她也觉得委屈,若是摔倒的人是她,或者至少当时她也摔了,哪里至于这个样子?

当时……皇后分明故意独独叫自己摔倒,而让她好好的!如果不是因为皇后的兔子钻到她裙子底下了,她也不会大惊失色、慌乱无措,引出现在这样的麻烦来。

知道皇帝陛下这会心思全在皇后身上,冯蕊再如何觉得憋闷,也不敢有任何可能惹来不喜的举动。她以为,哪怕皇后娘娘真摔着了,也绝对不能说是她的过错。

她又做了什么?

明明是皇后娘娘自己来救她的!

冯蕊一面暗自愤慨,一面和苏凝、李御医等人缓步退出了里间。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陛下也是让他们姑且回避,这意味着他们还不能离开,须得在外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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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退下了,留下他们两个,姬恒收敛起可怜巴巴的样子。

楚妤没有说别的什么,抽回手兀自去帮他检查伤口。

姬恒配合地反身趴在床榻上,将声音压得极低问,“你怎么不好好维护我?”

楚妤垂着眼帮他脱下半边的衣服,回问,“贤妃是故意为之吗?”

后背的那道旧伤呈现在眼前,没有流血也没有裂开的痕迹。楚妤帮姬恒重新将衣服穿好,同时告诉他旧伤没有大碍说,却拿不准他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

还没问他是哪里疼得厉害,姬恒先掩不住得意对楚妤说,“我怎么可能真的这样就摔伤了自己,若是当真旧伤的伤口崩裂,要受罪的可完全是我!”

其实是根本舍不得伤着了这身子,原先的伤口尚未痊愈怎堪又添新伤?他是会武的人,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把握不住。属于她的身体,他自然怜惜,珍之重之。

自满过一番,他终于转回到楚妤的问题上。

“她或许是当真不喜欢兔子,觉得害怕,这原本没有什么。眼见她要摔倒,我也不会坐视不管,少不了伸手拉她一把。可她却趁乱拿脚绊我,想要我也摔着了。”

“仗着即便出事也不好追究责任,便玩这样的小动作,想看你跌跤出气,想要你有苦说不出。这等恶劣心思,如何能够叫她轻轻松松得逞,叫她占了这样的便宜。”

楚妤见他挑着眉,似有些气愤,也像准备让贤妃为此付出些代价。她们立场相对,她是怎么都不至于为贤妃说好话的。何况,她没有道理不相信姬恒说的这些话。

“我该怎么做?”

听得楚妤问他,姬恒坐了起来,脸色瞧着极为平静,招招手要她附耳到跟前。

凑近了便是十分亲密的姿势,楚妤迟疑,更一下子想起了先前姬恒向她讨要诚意时,她做出的亲吻举动。而今回头看,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愚笨不堪。

姬恒见楚妤忽然发愣,便拿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

楚妤回神,不免生出些尴尬。

她扯不出笑容,但依言凑了过去,听姬恒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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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蕊在外间焦虑不安,却不敢擅自离开,像是在等待什么宣判。

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对皇帝陛下说些什么样的话,又觉得不管皇后怎么说,她都不会有事。可是,哪怕竭力安慰自己,她依然无法安定,总觉得事情十分不妙。

正越来越觉得煎熬的时候,瞥见一抹高大声音从里间走得出来,冯蕊身体几乎一瞬僵直,连呼吸都不自觉滞了滞。她连忙行了个礼,然而一颗心却是突突直跳。

听见皇帝陛下用冷冰冰的声音和御医说皇后后背伤口开裂,冯蕊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待这道冷漠的声音转向她时,冯蕊错愕抬眼却对上一道极为凌厉的视线。

不问对错,不论缘由。

身形一晃,冯蕊随即跪倒在地。

她直直盯着地面的大理石纹路,脑子里一片空白。

“陛下,臣妾……”

冯蕊试图为自己辩驳,却因这句“皇后因你而伤”不知如何辩驳。皇后娘娘的确是因她而受伤,这是她没有办法否认的,无论她有意无意,无论事情的起因经过。

“贤妃冯氏,禁足毓秀宫一月,罚俸半年。”

责罚加身,冯蕊心有不甘亦心生委屈,偏又听见一句——

“故弄玄虚,于谁都没有任何好处。”

心神一凛,她不由瞪大眼睛,紧闭嘴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假如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而他又为你付出了很多,你会怎么做?

我觉得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因为有各种各样的情况。

不过姬恒和楚妤已经成为了夫妻,所以更偏向柳暗花明,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