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苦不堪言,只能任由他将她的裙子慢慢脱掉,然后是内衣……
她浑身紧绷,浴霸的灯怎么就那么亮呢,她一只手挡胸口,一只手挡下面,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好看,有些细小的疤痕,都是早些年梁杰打的,所以这一刻她更不自在。
虽然傅子遇已经挺讨厌她这个人了,可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然而在浴霸橙黄的灯光下,傅子遇的视线由她身上扫过,还是看到了那些陈年旧伤痕。
与新伤叠加,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明明本该是旖旎的情景,可他看到了,心口却微妙地痛了一下,他的手抚过她削瘦的肩,感觉到她浑然抖了一下。
“这些伤……”
他没说下去,但她会意,努力扯出一个笑来,“早些年梁杰打的。”
她想表现的不太在意,可是心里还是难受,毕竟是个女孩子,每个疤痕都是留在她心尖上的。
他眸色沉下去。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的感觉,他找梁杰本就是个错,而他在找梁杰之前甚至都没有花功夫去了解一下梁杰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时候他被气愤冲昏了头,笃定路念笙与梁佳茗的失踪有关系,可没想到带来的是这样严重的后果。
说对不起好像没有什么用,他视线从那些伤口上移开,沉默着,用毛巾湿了水,为她擦身体,他的动作很轻柔,他抓住她挡住自己身体的手,挪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耳膜里面叫嚣的只有花洒的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她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在发烫,尤其是他的手隔着毛巾来到她的小腹那里,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其实月份小,现在看小腹只是有些微微凸出,可她还是很警惕。
索性他没有停留,可是再往下……她浑身血朝着脑门涌,一把按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好了。”
他没和她争,将毛巾给了她,转身却是长长呼出一口气。
太要命了,男人身体本能的反应尴尬,他扶了一下额头,在心里笑自己。
他好像越来越容易被路念笙影响。
路念笙草草擦了擦,就赶紧穿了睡裙,仓皇离开去卧室,傅子遇想了想,又洗了个冷水澡。
在做好决定之前,他不想做什么改变两人关系的事情,他很清楚他对路念笙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但这也不代表两个人就真能一起走下去,婚姻是一件大事,承诺也一样,他昨晚那样吻她就已经是失控,他需要时间想清楚,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问题能不能解决,要怎么解决。
回到卧室之后,路念笙已经躺在床上,他像昨夜一样,上床后就从她身后抱住她,她没有挣扎,两个人各怀所思却又紧靠着彼此。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她身体上那些伤痕上,在黑暗中,他低下头,在她发顶轻轻地吻了一下。
……
翌日,傅子遇起床很早,下楼之后见徐媛坐在餐桌边,便走过去。
他刚落座,徐媛问:“念笙呢?”
“还在睡。”想了想,问:“妈,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以后要天天来?”
徐媛笑的有些得意,“我看我天天来挺好,反正那个家冷冷清清的,现在傅承修又在,我呆着也难受,还不如干脆搬过来算了。”
傅子遇无奈地扯扯嘴角,“你总过来,我爸没意见?”
“我跟你爸说了,我这是为我孙子的未来努力去了,他能有什么意见?”
傅子遇手撑了下巴,摇摇头,“你以为你每天留在这里就真能有孙子了?”
徐媛说:“好歹你和念笙关系好些了。”
这倒是,傅子遇没否认,想起什么,说:“妈,其实你来了,念笙很辛苦,她腿上的伤口很严重,又好强,不想被你知道,走路都吃力。”
徐媛一怔,“你打的那么重?”
傅子遇扯了扯嘴角,想想终究是躲不过,不如坦白说出来:“那不是我打的,之前我以为她和佳茗失踪的事情有关系,她又不肯说,我找了一趟她的养父梁杰来问,结果梁杰将她打成重伤。”
徐媛心里一沉,把筷子放下,“就是说,她受那么重的伤是你害的。”
傅子遇默了几秒,点头。
徐媛顿时就没了胃口。
“你让我说你什么,就为婚礼那一点点事情,你就这样折腾念笙,你算算多久了,你这个坎儿是不是这辈子就过不去了?”
一码归一码,徐媛这样说话,傅子遇有些听不下去,“妈,路念笙被打这件事的确是我错,可是什么叫做婚礼那一点点事情?婚姻是人生大事,你去问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到迎亲去进了门才发现要娶的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
路念笙恰好下楼,在餐厅拐角就听到傅子遇的声音传过来,最后那句话针一样刺进心里。
她脚步停下来,他果然还是不能释怀。
徐媛的声音又传过来:“那你什么意思,还想着离婚?”
傅子遇沉默几秒,才说:“……我得考虑一下。”
“你还是讨厌念笙,不肯原谅她?”
徐媛的问题有些尖锐,傅子遇答不出来。
他现在已经不讨厌路念笙了,在了解了梁家,以及她在梁家经历过的那些事之后,对于她的恨也在慢慢消散,然而,一段婚姻不是仅仅靠着不讨厌,不恨就可以维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