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湛明挥手打断。
“你不必再多说,我少则三日,多则十日,必然会回来,到时治好了你的伤,这才是正事。”湛明少见的强硬了一回,傅子铮竟也有些愣住了。
在他眼中,看到的一直都是温和的仁善的湛明,这样口吻强硬的湛明,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去的地方,有危险吗?”傅子铮这句话问得是废话,他心中十分清楚,能有玄冰之髓的地方,必然不会太安全,只是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妄念。
湛明看着他恳切的目光,轻轻笑了笑:“你放心吧,那个地方是那位前辈指点我去的,并不十分危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傅子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这样说,他心中更加担忧了。
第79章 交易
第二天一早, 湛明在傅子铮还未醒来的时候就起身离开了, 因为傅子铮的伤势, 所以他的所有灵力都被封了起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没有半分修为, 同时也需要吃五谷杂粮和睡觉休息,湛明很轻易的就瞒过了他的耳目,收拾好东西, 从竹屋里出来了。
湛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既然决定了,他便不再犹豫, 直直朝着之前若青交代给他的地方而去。
这一路上,湛明都十分小心, 他不知道若青是如何待他们离开凌云城的,但是如今凌云城风声那样紧, 他们又出了这样大的风头,还顺利的离开了,这着实有些过于显眼, 所以他行事也需要小心翼翼。
因为如此, 所以当湛明到达那个镇子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湛明早在外延做好了打探,这个小镇名叫于口镇,镇子上住的都是普通的凡人,但是很久很久以前, 这镇子上曾出过一个高等修士,所以如今这个镇子也是这一片比较有名的地方,尤其是镇子后面的那座大山,更是整个镇子的圣地,几乎没有人敢靠近,关于那座山的传闻,几乎遍布整个镇子。
湛明不想引人注意,所以便化成了一个面目平实的中年人进了镇子,这镇子是耕作为生,一向都是晨做暮归,湛明来得晚,这个时候,镇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湛明在镇子的大街上来来去去几个来回,这才终于找到了一家开门的客栈,那客栈门面十分小,若不是湛明耳聪目明,几乎就没有察觉到那个地方。
湛明进了那店子,只见在柜台上,就只点着一盏油灯,一个中年人趴在柜台上呼噜打的山响。
湛明走到了柜台前,轻轻敲了敲柜台,温声道:“店家,可有空房?”
那中年人木木噔噔的睁开眼,看起来有些不耐烦,直接从柜台里扔出一串钥匙,冷声道:“二楼左起第五间,五文钱一天。”
湛明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在俗世是要用钱的,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灵玉,指尖微转,便变成了一锭银锭子。
湛明将银锭子放到了桌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老板,温声道:“这些钱能住多少天?”
那老板看着这个银锭子,眼睛一下都直了,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您随便住,想住多久都成!”
湛明勾了勾唇,将手中的银锭子拨了过去,这老板立刻一把将银锭子攥到了手里,顶着一张谄媚的笑脸,千恩万谢的将湛明送上了楼。
湛明进了那屋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果然是小地方,这屋子里的装潢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更难以接受的是,这屋子看起来像是几百年没人住过了似得,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又脏又旧,根本无法下脚,不过湛明来也不是为了睡觉,所以倒也没有多说,今晚他需要在此处住下,明日好生打听一番,才敢进去。
这一夜湛明便坐在唯一一个看起来干净的凳子上合了合眼,第二日一早起来,他便去了这镇上最热闹的茶楼,根据他上一世的经验,这个地方绝对是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
湛明挑了个有窗户的地方坐下,点了一壶茶,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饮着茶,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小镇虽然小,但是却也古色古香,青石板路被人磨得光亮,路两旁的小商贩们叫卖着小吃玩物,看起来倒是挺繁华的。
湛明在这茶楼坐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周围便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了,堂上的说书先生讲着不知道什么朝代的事情,底下的人却早就心猿意马,开始大声讨论起了各种绯闻轶事。
那座神秘的大山,自然也在讨论的范围之中。
有人说那山是某个法术灵通的老祖留下来的宝库,有人说那是当年某位大能移山填海丢过来废料,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这些话却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俱都和危险二字牵连着,这些人虽然一脸的八卦神秘,但是对那座山却好似没有什么好奇心,却又以那座山为荣,据这些人的意思,他们每年都要去那山脚下烧纸祭祀,十分虔诚。
湛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人的本性自来就是逆反心理十分强的,这个镇子对那座山如此讳莫如深,更加重了有人曾进去过的可能性。
湛明在这儿不再多留,转身朝着镇子西面而去。
据这些人说,镇子西面的老刘头,是这镇子最年长的人了,若是有人知道一些秘密,那么便是这个人了。
湛明到老刘头家的时候,真的是有些诧异的,这看着不过就是一个在荒山野岭里搭建的一个茅草屋,四面漏风,一穷二白。
湛明站在门口,连个敲门的地方都没有。
就在此时,突然屋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门外是哪位好汉?进来说话吧。”
被人这样称呼,湛明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抿了抿唇,走进了屋子。
等进了这屋子,他才又一次体会到了这个家庭的贫瘠,家中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把老的掉牙的椅子放在屋子中央,墙角放着几个灰扑扑的陶瓷罐子。
屋子侧面对着厚厚的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头发俱白,但是却目光矍铄。
他直直的望着湛明,许久之后却轻轻笑了笑:“这镇子里许久没有修士来过了。”
湛明不由一惊,他已经敛起了周身的灵力,这个普通凡人,竟然也能察觉到。
他似是看出了湛明神情的变幻,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家祖上也出过修士,我别的不讲,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湛明心下一动,突然想起后面山里埋葬的那位大能,这才忍不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
“老人家的先祖可是后山那位前辈?”
“你果然是为了这个而来。”这老人目光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你们这些修士,完全没有半分敬畏之心,先祖已经仙逝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让他死后安宁吗?”
说起这个,湛明不由有些尴尬起来,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温声道:“其实我也不愿打扰这位前辈的死后清静,但是如今我有一友人命悬一线,必须有墓中的一个东西,才能救命,无可奈何,只能打扰前辈清静了。”
老刘头倒是从未想过这修士竟然也会和他讲道理,没有像前面几个似得,上来就喊打喊杀。
“原是如此。”老刘头刚刚说那番话的时候也是提着心的,如今听他倒是有正经的理由,倒是神色放缓了许多:“如此倒也罢了,我那祖先,自来是个仁义好施之人,必然不会责怪你的。”
湛明忍不住笑了笑:“那便好,只是不知那墓里是否十分凶险?”
老刘头听他这样问,不由沉下了脸:“那好歹也是我先祖的墓,我如今没有余力守护也就罢了,还要我协助你闯进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