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仰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你为什么道歉?”
江起淮低了低头,亲她发烫的眼皮,移到稍凉的眼角:“让我的枝枝伤心了。”
陶枝不知道被他哪个字取悦到了,她眼睛弯起来,睫毛眨动扫着他的唇,有点儿痒:“但你的枝枝是很宽容的枝枝。”
江起淮低笑了一声,顺从道:“嗯,我的枝枝最宽容。”
“说是这么说,”陶枝话锋一转,“我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
陶枝微微抬起头来移开了一点儿距离,瞥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得让我今天开车才行。”
江起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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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鬼喝醉了酒以后向来非常难伺候,看着跟平时区别不大,讲起话来也条理分明思路清晰,但总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任性要求。
直到车子开到家门口,陶枝还在因为江起淮不允许她酒驾的事情而发脾气。
她明明最后都退了一步了,表示愿意只踩油门刹车,由江起淮来把方向盘,俩人默契配合,完美上路。
他还是不同意。
陶枝眯缝着眼,看着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停下以后熄了火,江起淮转过身来。
她迅速把眼睛闭死。
四周悄然无声,眼睛紧闭着透不见半点儿光亮,连感觉都在酒精的麻痹下而有点迟钝。
好半天,陶枝都没听见任何响动,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朝旁边看过去。
江起淮靠进位置里,冷着的一张脸,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陶枝被抓包,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里,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坦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起淮忽然很低笑了一声。
陶枝睁开眼,不满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我正在发脾气呢,你不哄哄我就算了还笑。”
“那要怎么哄?”江起淮虚心求教。
“这还要我教你?”陶枝撇嘴。
江起淮顿了顿,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来。
他拉开副驾的门,站在车门旁,两只手臂向前朝她伸了伸。
陶枝看着他的动作,愣愣地问:“干什么?”
“哄哄你,”江起淮侧着脑袋,下巴往电梯那边儿微抬了下,“抱你上去。”
陶枝眨眨眼,嘟哝着说:“就这么一段儿路,你矫情不矫情。”
“那要不要。”
“要,”她瞬间坐直了身子解开安全带,仰着脑袋笑眯眯地朝他抬起手,声音黏黏糊糊地说,“殿下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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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电梯近的车位一般都是私人的,江起淮停的地方就有点儿偏,走到电梯其实也还要走一段路。
本来说好了抱着她的,但抱起来之后陶枝又觉得有点儿别扭,最后还是让他背着往前走。
她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手臂搂着他的脖子,鼻息浅浅地喷洒在他裸露在外面的颈侧皮肤上,带起酥酥麻麻的触感。
陶枝手指垂在他胸口,指尖绕在一起:“江起淮。”
“嗯?”
“我那天去看我妈妈的时候,看见江爷爷了。”陶枝说。
江起淮的步子微微停了一瞬,而后,他继续往前走。
“爷爷是生病了吗?”她轻声问。
喝了酒之后,她的话更多了一些,总是能说出平时没办法问出口的话。
“意外,”江起淮说,“煤气爆炸。”
他声音有点儿哑。
陶枝没说话。
这种意外事故,她只在报道和新闻里看见过,前几年旧居民小区煤气管道年久未换磨损严重,煤气泄露造成的爆炸火灾发生过几起,后来政府重视大批排查全部换掉了,最近几年都没再听说过这样的新闻。
江爷爷是那么好的人。
凭什么好人都要遇见这么多不好的事情。
陶枝忽然觉得难过,她晃了晃腿,情绪很低落地说:“那那个讨厌鬼呢?”
她没有明说是谁,但江起淮知道她问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