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淮刚被退出去,下一秒, 陶枝抵着门“嘭”的一声,砸了个严严实实。
“……”
江起淮背靠着卧室房门,听着里面音乐声停下来,然后安静下来。
他低着眼叹了口气, 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眼眶。
江起淮洗了把脸,走进厨房,将冰箱里的葡萄洗好装在果盘里,又看了一眼冰箱里的食材,煲了个牛肉汤。
烫小火座上,他看了一眼卧室门,想着让陶枝一个人缓缓,下楼从车里取了笔记本上来,坐在客厅沙发上处理工作。
牛肉的香味儿逐渐飘荡出来,等事情都做完已经是中午,里边儿卧室里依然半点儿声音没有。
江起淮抬起头来,合上笔记本放在旁边,起身走过去。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卧室门:“枝枝。”
没声音。
江起淮又叫了她一声:“吃饭了,饿不饿。”
卧室里面依然没人吭声,一片死寂。
江起淮等了五秒说:“我进来了。”
这回,陶枝低低的声音瞬间从门里响起:“不许进来。”
江起淮没管她,直接压开了门把手。
她门没锁,江起淮将门压开推开了一点点儿以后等了几秒,才走进去。
陶枝整个人摊成一片躺在床上,被子从脚丫子盖到脑袋,只露了一点小小的漆黑脑瓜尖在外面。
江起淮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顶,无奈道:“陶枝。”
陶枝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像个小动物似的蠕动了一下,手指抓着被边儿往上拉了拉,把露在外面的脑瓜尖也罩进去了。
江起淮拽着被子边,缓慢地掀起了一点儿。
陶枝埋在枕头里的小半张侧脸露出来。
她衣服已经换掉了,穿了一件柔软的白色棉质短袖居家服,两只手臂压在身体下头,把自己整个人卷成一条。
看起来非常自闭。
江起淮笑了一声。
陶枝听见了,她脸依然扎在枕头里不肯抬起来,只是不高兴地在被子里扭动了两下,然后抬脚就踹他。
江起淮一把抓住她白嫩的脚丫子,捏着脚踝重新塞回了被子里,扯着唇角问:“你干什么呢。”
“我自闭。”陶枝的声音闷闷的。
江起淮忍着笑问:“为什么自闭?”
“我不想跟你说话,”陶枝憋憋屈屈地说,“你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呆着。”
江起淮:“也不是什么大事——”
陶枝一把扯开了被子,转过脸来,愤怒地打断他:“你还说!你为什么提我的秋裤!”
江起淮:“……”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都这么多年的事了,你还要提!”
陶枝是真的觉得自己丢脸,越说越觉得没面子,说到后面,连眼睛都红了:“那我怎么知道你还在我家,我就以为家里没人,我就是没有穿过才想试试的。”
陶枝瘪了瘪嘴,矫情地哽着嗓子:“你还笑我,我都这么丢脸了你还嘲笑我。”
江起淮都愣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觉得丢脸而委屈成这样,还自己差点儿把自己给气哭的。
江起淮坐在床边,耐着性子说:“丢什么脸,不是挺可爱的。”
他说着想起陶枝在房间里一个人自嗨的快乐样子,没忍住,又笑了一声。
陶枝彻底恼了,她两只脚探出被窝踢在他身上:“你还在笑!你就是想我出丑!”
江起淮忍着笑舔了舔唇角,任由她踹他,然后抬手轻轻拽着她的两只脚脚踝把住:“这怎么算出丑。”
“就是算,”陶枝小声地,委屈地嘟哝,“等下就把它丢掉,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穿。”
“怎么不穿,”江起淮手指蹭了蹭,指腹摩擦着滑腻的肌肤,带起小小的一点酥麻,“穿起来那么好看。”
陶枝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脚,没能抽得动。
江起淮扣着她脚踝,指尖划过纤细踝骨,动作轻缓,低声道:“以后就天天穿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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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淮没去公司,在家里面陪了她一整天,只是人也没闲着,终于把祖宗请出卧室吃了午饭以后就一直抱着电脑在工作。
陶枝也将昨天在《singo》摄影棚拍的照片都导出来,她几乎在棚里泡了一天,照片拍了一大堆,陶枝在大量的照片里一张一张挑,而后打开软件后期处理。
一整个下午,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一个靠在沙发上,另一个坐在落地窗前小榻榻米矮桌前,气氛和谐又静谧。
直到六点多,付惜灵回家的时候,寂静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