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开手臂,几乎就要拥抱她了,却只是为她把门打开:“睡吧,好好休息。”
*
第二天她在房里的时候,郝海云提着一只鸟笼进来。软竹编制的鸟笼,非常精致,一只毛色雪白的鹦鹉在里面跳上跳下,呱呱叫个不停。
素问仰头:“这是什么?”
“我听说你喜欢这种鸟,所以叫人弄来一只给你玩。”他把鸟笼放在桌上,伸出手指到笼子里逗弄那只鹦鹉。
素问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不善:“谁说过喜欢这种被关起来供人玩弄的宠物?”
屋子里一下静下来。郝海云怔怔看着她。他的手指还放在笼子里,突然被鹦鹉啄了一下,吃痛收回来。
他问:“你怎么了?”
素问收拾起情绪,又重新做下去。过了一会,她说:“我想回家。”
她说这话时眼睛抬起来看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的认真。
郝海云笑了一下:“恐怕需要再等一等。”他的语气柔软,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顶撞而心情不佳,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素问点头:“要多久?给我一个时间,你知道的,我是急性子。”
“最短一个月,最长……”他沉默了。
素问咬起唇:“我知道你现在离开这里会很危险,让我一个人回去。”
他看着她:“不行。因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到我面前。”
“好,郝海云,你做的好。”她认命的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喝点普洱,稍安毋躁。”郝海云给她倒了杯茶,“政府正在计划扫荡这一带地区,你一个人走,太危险。等过了这一期,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好不好?”
他走过去,把热腾腾的茶杯递给她。
无论她怎么闹,认命的示好,亦或胡乱的发脾气,他就似乎只有这一个表情,永远笑着对她,她失踪了一晚浑身是血的回来,他也不过问。他只要把她禁锢在身边就好了,就像这被囚在笼子里的小鸟。
“与其放你走,我宁愿把你的羽翼折断了留在我的身边。”
素问接过茶杯,嗅一嗅这清洌甜香的茶:“我早说过,我不喜欢喝,也不喜欢这鸟儿!”她扬手就把茶杯用力扔向对面的镜子,四分五裂,声音清脆。
她一路跑到西翼的院子里,咚的一脚踢开陆铮房间的门。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组枪,一挺m24美式轻机枪,可拆卸部件15枚,从全部散开到组装完毕,陆铮用时32秒。他抬起装好的机枪,对正准星,瞄准门上的把手,轻叩扳机。就在这时,门开了,他透过准星,看到聂素问一脸怒气的站在他的门口。
他慢慢把枪放下来,搁在桌上,看着她。
素问平复怒气,走过去,问他:“有子弹吗?”
“没有。”
她把那柄枪拿起来,极重,勉强抬起胳膊,向外瞄准。
“不是这样的,你这样瞄不准。”陆铮说。
“我不信。”
自以为是的女人。他无奈,手臂舒展,自素问身后绕过来把住她的胳膊,头贴在她旁边指导:“你看,大臂要放松,小臂用力,像这样……”
机枪一侧的两人是环抱的姿态。彼此的呼吸都嗅得到,还有枪口的硝油味,那么野蛮生猛。
空气突然凝固住。
不知哪件事情先发生,是他握住她扣着扳机的手指,还是她忽然吻他的唇。
她碰了他一下就离开了,仰头,挑衅的看着他。
他觉得生气。她在干什么?
陆铮一把把枪夺过来,“啪”的放在桌上,同时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向自己,要看个仔细她到底想干吗?
她不该吻他,吻了就不该离开。
下一秒钟,陆铮的唇带着怒气,不耐,愤怒和压抑已久的情感恶狠狠的压在她的唇上,不,不是吻,近似啃咬。
他的手探进泰丝柔滑的衣衫,找到她的柔软,她敏感的僵直了身体,藤蔓一样的胳膊绕至他颈后,勾住,踮起脚。他攻破她的牙关,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在她身上挑拨着火苗,攻势温柔起来,缱绻缠绵,令人深醉。
可是长久以来,职业的习惯让他敏感而耐心,另一个声音在耳畔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
“这么快就忘了你家乡的丈夫了吗……”他的声音从濡湿的吻里轻轻溢出。
素问迷迷糊糊的撑开眼帘,看着这个居高临下掌握着自己的男人。黑色长裤,紧身背心,兽性与纤柔糅合在他的每一寸肌肉之中,被透进房里的光线勾勒出深刻的轮廓,浮现出刚冷的线条。可他的眼,出乎意料的冷静,眼神幽暗,没有一点堕入**中的象征。
是她的感觉错了吗?她迷惑的看着他,这张脸,跟陆铮没有一点点相似之处,她为什么会发疯的以为他就是陆铮,甚至三番两次的用身体去试探他?
当冷静下来以后,她也会觉得自己的作为太荒唐,可此刻,主观的直觉主导着她。
如果不是陆铮,还有谁,会无条件的关心她,对她好?还有谁,会在生死之际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
那吸引着她去相信去依靠的直觉,不会错,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
她伸手抚摸他的身体,渐渐向下,向他已经发硬的地方,那样灵活又居心否测。
陆铮一把抓住她的手。
“怎么?你不想要吗?”
“我想要,”他把她拉近,身体严丝合缝,脸对着脸,胸膛对着胸膛,腹部对着腹部,贪婪而急切的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温度,“我当然想要,从我见到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