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派普上尉一向得希姆莱先生的欢心,他只要肯说两句好话,就一定能帮到我丈夫的。”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希姆莱先生本人的意见是最重要的……”虽然派普很少在她面前提工作上的事,但奥利维亚也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一些军中处事的技巧,和不成文的规定。她认为此事必须把派普择出来。以免日后落人口实。

“我明白,我明白。”丽贝卡怎能不明白奥利维亚的意思,她忙不迭的点头。

“您怀着孩子,要尽量保持愉快的心情。这对您,对孩子都好。”奥利维亚劝慰道,“而且,我们常说‘紧接阴暗的早晨是个晴朗的天(注)’,凡事总要向前看,是不是?”

“您说得对。”丽贝卡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把从一进门就攥在手里的铁盒放到了奥利维亚面前。

“这是一点小礼物,希望您喜欢。”

“我不能要这个!”奥利维亚连忙把盒子推了回去。

“您别误会。我听说您喜欢吃巧克力,就拿来了一些。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请您收下吧。就算是朋友间的问候。”丽贝卡诚恳地说道,重又把盒子推到了奥利维亚面前。

奥利维亚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确实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她笑了笑,也就不再拒绝。

“那么,谢谢您的好意。”

“是我要谢谢您的帮忙。”丽贝卡千恩万谢地说道,“我不打扰您了,我先告辞了。”说罢她站起了身。

“好的,我送送您。”奥利维亚没有挽留丽贝卡,将她送到了门口。

“再见,派普夫人。愿一切圣灵庇佑您。”

“再见,埃德曼夫人。愿您和家人一切都能好起来。”

送走了丽贝卡,奥利维亚望着那盒巧克力发了会儿呆。心中开始盘算着晚上该如何对派普说起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时间慢慢过去了。

注:紧接阴暗的早晨是个晴朗的天。auf einen truben morgen folgt ein heiterer tag.(德国谚语)

hapter 78 争执

当派普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铁盒。

“丽薇,这是什么?”他问道。

“这个……这是个比较复杂的事情。你认识伦克·埃德曼吗?”奥利维亚盘算了一下午的话,此时还是觉得很难一下子说出来。

“你怎么会知道他?他来找你了?”派普敏感地问道。

“不是他,是他妻子,丽贝卡埃德曼。她今天上午来找我了。”奥利维亚察觉到派普的神色有些不郁。

“她找你干什么?”派普锁紧了眉头。很明显,他对丽贝卡的这个行为非常不满意。

“她说她丈夫因为未经批准私自成婚,被希姆莱先生革职并开除了党籍。她来请求我,希望我能跟你提起这件事,让你在希姆莱先生面前……”

“她就是这么和你说的?你答应她了?”派普打断了奥利维亚的话。

“我……”

“你还接受了她送来的东西?”派普追问道。他看向奥利维亚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严厉之色。

“我……”奥利维亚在派普严厉的目光下,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丽薇,你怎么这么糊涂!”派普的语气和表情非常明显地传递给奥利维亚一个信息——他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她怀着孩子,家里有没有了收入来源……而且我也没有说你一定能帮忙,我只是答应她,把她的请求转达给你。”奥利维亚怯生生地解释着,“那个礼物,只是一盒巧克力,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以为收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派普冷笑了一下,他拿起了那盒巧克力。

“拿着它。”他对奥利维亚说道。

奥利维亚依言接过了盒子,很沉。

“觉出什么了吗?”派普冷冷地问道。

“很沉……”奥利维亚如实地说出了最直接的感受。

派普又冷笑了一下,他从奥利维亚手中拿走了盒子,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军刀,对着盒子的底部细细地切了起来。奥利维亚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派普的行动,她感到似乎有什么大秘密要被揭开了。

很快,派普把盒子底部挑开了一个角。他使劲一掰,整个底部脱落开来。原来装着巧克力的盒子内部另有玄机,夹层里是厚厚的一层黄金。

奥利维亚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收了这么重的大礼,如果事情办不成,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丽薇。”派普尖锐地说道,他的语气刺痛了奥利维亚。后者抽了抽鼻子,眼泪凝聚在了眼眶。

派普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奥利维亚委屈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结果就是,你的丈夫被举报,然后以受贿罪被军法处置。那时候,你就可以做寡妇了。”

奥利维亚忍不住哭了起来。

“约亨,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奥利维亚含糊不清地说着,她的心里又悔又怕。而最令她难过的,是派普那刻薄的语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她过。从来没有。

派普没有理会奥利维亚,只是重又把盒子组装好。放回了桌子上。

“约亨……”奥利维亚走上前,轻轻拽着派普的袖子。派普依旧没有理会她,而是走进了书房。书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这一下震痛了奥利维亚的心。她蜷缩在沙发里,一下下的抽泣着。丽贝卡明显利用了她的单纯善良,而派普又责怪于她的无知。她生怕给派普找麻烦,对丽贝卡的要求也只应了七分,结果还是着了她的道。派普不理会她,也不听她的解释。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却无处诉说。桌上的铁盒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暗哑地光芒,扭曲地图案似乎也在嘲笑着她。奥利维亚干脆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提示着奥利维亚时间的流逝。派普还是没有出来。奥利维亚觉得自己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她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跌跌撞撞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