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拳头胜过一切的忠实拥护者,小区好多孩子在下面花园里玩,那天宋小同学也在。其中有个孩子比较皮,专*给人取外号,宛婷以前就常被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诸如“小妖精”、“白骨精”、“猪肉精”之类的逗到哭。那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的招惹到了宋仁轩,被后者推了一把后就骂他是“没人要”、“野孩子”,宋仁轩当时想也没想,抡起他就是一个过肩摔,疼得那孩子哭爹喊娘的。
所幸他还知道点分寸,没酿成什么大事情,但因为谢悠然经常将他往家里领,搞得那孩子的妈妈每次见到她也是各种不顺眼。
谢悠然于是很想就此不再让女儿跟这个小男孩来往了,但是,在某一天她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宋仁轩突然就从兜里掏出一小叠钱来,淡淡地告诉她:“爸爸说,饭钱。”
这是打算将她家视作长期饭堂了么?谢悠然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推拒不要。
但他却比她更固执,把钱塞到她手里,头也不回就那么走了。
来来回来折腾了几次,谢悠然总算服了,自此认命地将自己当作宋仁轩的业余保姆,管他饭,还管他写作业。
她总不能去找宋建辉论理吧?那个男人,她是恨不得再也不见他的。
她害怕那种男人,或者一言不合,就会胖揍她一顿。
好在宛婷毕竟是女孩子,性子也又基本上定下来了,宋仁轩有时候不认真写作业,或者做事做过份了,不管他听不听,她也会主动说说他。
谢悠然见状很是欣慰,以前没有对比不知道,现在有了对比她才知道,原来女儿,也已有她的是非观念了。
日子就这么平平地过去,当天气变冷的时候,久未露面的叶唯安叶大律师终于得空来找她了。
不过却是拉着她去做电灯泡。
不是她和赵忱的,而是她经手的一个客户。因着官司赢了,对方就时常打着要感谢她的名义请她吃饭。叶唯安不是那种贪人便宜的人,而且也早过了跟人玩暧昧的年纪,人家约三次她未必会去一次,拒绝得多了,反激起那人的征服欲,表示一定要把她追到手,日日礼物不断,鲜花送上门。
“不应他饭局就花样百出,搞得我现在一回办公室就胆颤心惊的,就怕他弄出什么了不得的惊喜在那等着我……偏还不能跟赵忱说,他那小气别扭的性子,要晓得有这么个人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叶唯安说着叹了口气。
谢悠然很少看到叶唯安这么头疼的模样,有些好笑:“有桃花运还不好么?说明他眼光好,喜欢的人很多。”
叶唯安挥挥手:“烂桃花算什么桃花?”
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进门前叶唯安拉着她的手嘱咐:“这一次就当是巧遇,我进去后你再进来。”哼哼一声,“下次他要再请,这点巧遇的面子我都不给他,直接拉着你一起来。”
谢悠然笑着应了。
在外边逛了一会,她才推门进去。
这是一家西餐馆,环境很是别致优雅,受过冷风后,进到里面就感觉到特别温暖。
谢悠然拉了拉衣服,抬起头寻找叶唯安所在的方向,还找着呢,突然就听到右后方有人喊她的名字,又惊又喜的:“悠然?”
戏她演得很是像模像样。
谢悠然噙着笑意走过去:“是你啊。”又好奇地看了一眼她对面的男人,让她意外的是,这男人长得还挺好看的,戴着金边的眼镜,很是温文儒雅的,风度翩翩的模样。
凭心而论,叶唯安站在他身边,非常的赏心悦目,称得上是壁人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赵忱不好,只能说,叶唯安的气质太熟女风了,赵忱跟她比起来,更像是一个才走出校门的毛头小子般。
收回目光和思绪,她戏谑地望着叶唯安说:“不介绍一下么?”
叶唯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你一个人?”
顶着对方那人巨大的眼神压力,谢悠然点了点头。
叶唯安喜滋滋地转过头,看着他问:“方先生,不介意多请一个人吧?”
方先生看着涵养还不错,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仍面带微笑地表示:“荣幸之至。”
坐下后,叶唯安给两人作介绍,谢悠然接过他的名片,见上面写着:xx公司,方秉文。对内不对外的那一种。
她微微笑了一笑。
方秉文便问她:“谢小姐在哪里高就?”
谢悠然说:“我是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吃饭!叶唯安听得抚额,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挠了挠她。
方秉文倒像是没察觉到什么一样,非常自如地叫来了侍应生叫加餐。
慢慢寒喧了起来,要依谢悠然来看,这个方秉文真心不错,一餐饭下来,就没见场上气氛冷掉过。
到后来,话题甚至都越拓越宽了,不知怎么的聊到了百利和宛南平。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谢悠然一阵怔忡,她以为想起他,自己一定是咬牙切齿的,但是,她居然只是很平静地听着。
叶唯安或许是晓得谢悠然的心思的,主动替她问:“你跟他很熟?”
方秉文笑笑,说了今天第一句略有些调情似的话:“我跟你更熟。”末了才解释,“因为我知道你曾经是他离婚案子里另一方的代理律师。”
叶唯安耸耸肩:“这世界就这么的小。”
方秉文笑:“放心,我不介意。”
叶唯安没好气地说:“难道我怕吗?”
方秉文声音温柔,情意缠绻地表示:“可是我怕呀。”
叶唯安和谢悠然听罢,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叶唯安赶紧将话题拉回来:“那你觉得宛南平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典型的生意人。”
叶唯安不满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