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盛星晚受过的委屈冷脸不少算,尤其在余嫚母女身上,但她从未被一个男人这么粗鲁对待过!
但是委屈归委屈,盛星晚不会蠢到奢望沈知南会替她出头的。
想到这里,唇畔竟有一丝嘲讽笑意,她只冷冷看一眼蹲在面前的沈知南,便直接往园口的方向走去了。
离开草莓园,进屋经过众人时步履匆匆,她掩着颈间指痕走得很快,余光看见顾惊宴仿若无事人似的在饮茶谈笑。
回卧室,洗完手出来后在衣柜里翻出一条围巾。
围好后,盛星晚反复对着镜子观察,确认看不到伤势后才肯微微呼口气。
门在此时被人推开。
下意识地转脸,看见沈知南拿着她落在草莓园的手机,走了进来。
沈知南将手机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视线扫过围巾时淡淡问她,“生气了?”
废话。
换你,你不生气?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越过他准备出去。
果然,下一秒就被沈知南扣住手腕,
被迫截停在与他并肩的位置。
沈知南握着她的腕骨,又走两步重新回到身前,用手指轻轻拨开层层堆叠的围巾。
看到那可怖的指痕时,他的眉还是皱了。
“是惊宴不对。”沈知南说。
“所以呢?”她终于舍得理他了。
沈知南去看她一张面色非常不好的脸,缓和语气,“我向他对你道歉。”
一句完全没有意义的话。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抹平痕迹。
盛星晚抬手拂开他的手,重新整理围巾,“我可受不起沈先生的致歉,我算什么东西。”
话里话外的弯酸,不难听出。
沈知南进退维谷,一边是他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好友。
如果对方是简诗或者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抓过来任她处罚泄气。
那是顾惊宴。
他不是不敢,他是不能。
看沈知南欲言又止的模样,盛星晚兀自摇头失笑:“沈先生不会为一个女人去得罪世交好友,我理解,只是请您,那就不要再惺惺作态地跑到我面前来扮好人,我反胃。”
“那你想我怎么做?”
沈知南反问她,“你是希望我冲上去打他一拳,还是像个娘们似的和他吵得不可开交。”
——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做。
在男人音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盛星晚是沉默的,她静静地站着,颈间传来的是火辣辣痛感,她只是站着。
不知过去多久,她说:“沈知南,你弄清楚一点,我是你亲自带回沈家来过年的。是突然出现的顾惊宴抢我手机,非逼我交代霍东霓的事情,他当时恨不得直接掐死我,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在她和他间,没有爱情,但是有无形的契约,她现在就是他沈知南的女人,可他不帮她说话,只会作秀般的假慈悲。
沈知南单手扶额,他摁了摁眉心。
他明明很擅长哄女人的,怎么一到她这里,就处处踩雷全盘失算?
“行。”
沈知南吐出一个字,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直接拉开房门出去了。
留在原地的盛星晚一怔。
心中突然觉不妙,她赶紧也抬步追了出去。
沈知南一路下楼,直奔客厅沙发,所有人还坐在那里喝茶谈笑,他进场时都只
作是寻常事件。
没想到的是,沈知南长腿逼近沙发上的顾惊宴,一把拎起他黑风衣的领子上手就是一拳。
那拳很重,重得都能明显听一声闷响。
“啊!”
一旁坐得最近的温婉直接惊得弹站起来,双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那端,正在兴头上的两位老人也看过来,同是无比吃惊。
揍完人,沈知南直接松掉衣领收手,退开两步远处停下,视线看着还是满脸平静的顾惊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