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光,暗沉沉乌云盖着整座城市,雨水连珠,一串一串地,争相恐后地落,滴进泥土里,渗进悲伤者的呼吸里。
上午十点。
黑色宾利驶进盛家墓园。
盛家墓园分单穴墓、双穴墓、三穴家族合葬墓。
单穴墓以草坪墓为主。
直接葬骨灰盒,上方盖石碑,碑上刻碑文,周围种植上绿草。
还位停下,就看见盛家所有人齐聚在此。
阵仗不小。
以盛柏为首,后方站着余嫚、盛可雨、余行洲,以及最边上的汪世元和一群盛家来往较密切的家眷。
一眼看去,近二十人。
雨势淋漓,遍布青山。
这一次,有人替她撑伞。
在一行人目光里,沈知南撑开一把黑色打伞,握伞柄的手骨分明修长,他亲自替她拉开车门。
示意她下车。
星晚用手挽住裙摆,双脚踩到布满雨水的绿色草地上。
她站定。
透过黑色伞檐,视线朝前方看去,那些人也在看她。
雨帘里,星晚看不清那些人是什么表情,但是不难猜测,里面没有几分善意。
她往前走。
走到一口单穴墓前,低眸看着。
也不知道沈知南用的什么手段,让盛柏不禁同意,还让盛家全部人亲自到场。
他没有主动提过。
她也不问,她只要结果。
一个男人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重要。
文哲捧着紫檀骨灰盒靠进,低声询问:“盛姑娘,您要亲自来吗?”
星晚结果,目光仍是下垂的,说:“我亲自来。”
手里的骨灰盒沉沉,沉得星晚觉得快拿不稳,她的指死死攀住盒角,纤细骨节间因为用力泛出一层青灰色来。
灰得很应景。
人群里,不知谁骂了声。
“不要脸。”
星晚最先听到,但是她没回头。
回头的,
是沈知南。
撑着黑伞的沈知南转眼,黑眸里如有万丈深渊,一寸一寸扫过盛家人的张
张面孔,脸上表情散淡,说得话带着笑却尽是威胁。
“有什么话儿,站出来说阿。”
“......”没人敢接这个话。
盛柏重重咳嗽一声,示意多嘴的人关好自己的嘴巴。
商界人人敬重的沈知南,手段可想而知。
盛柏清楚。
就在一月前,盛氏参与的数个招标项目,均败给hk,照道理来说,hk从不屑与盛氏抢生意。
偏偏一连数个开发案被夺,打得盛氏措手不及,从商几十年,盛柏从没遭过如此惨重的滑铁卢,可以说是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全盘崩溃。
资金链断裂,多方合作撤资。
盛柏多方求援,四处求人借钱、银行借贷,名下车房全部抵押,也无法弥补资金链亏空断裂的黑洞。
一时间,盛柏直接从天下直接跌到泥潭里;
元气大伤。
后来,有人告诉盛柏,是沈知南在替新欢出气,让界内人士通通不准借钱给盛家任何一人。
否则就是在和他沈知南作对。
很显然,没人想和沈知南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