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霓表情凝住, 她仰头愣愣地和他对视:“我......”
她企图解释:“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
只是喜欢你阿。
顾惊宴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抬手撑在门上, 低眸去看她的眼睛:“怎么, 是不是要说喜欢我?”
两人距离很近, 近到霍东霓足以看清这男人眼底的阴沉。
回答是, 不行。
回答不是,也不行。
她的犹豫落在顾惊宴的眼里, 是言辞闪烁的典型。
他眉间微蹙, 直截了当:“请你离开顾家,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也别妄想和顾家人沾上任何一点关系,明白?”
霍东霓觉得有块吸满水的海绵卡在喉咙里。
她憋了好半天, 直直地望着他的黑眸,慢慢地问:“我,我做错了什么?”
对上少女湿漉漉的眼神,顾惊宴别开眼, 收回撑在她耳边的那只手,“少装可怜,我觉得恶心,尤其你这种到处勾搭男人的,更让人觉得反胃。”
霍东霓的心往深谷里坠去,他觉得她反胃?
她不认可这个说法,直接抬步上前重新站到男人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我哪里到处勾搭?我怎么就让你反胃,你说阿。”
顾惊宴英俊五官上一篇淡漠,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唇畔凛冽着寒芒,“你三天两头跑来我眼皮子底下晃,转眼在医院门口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现在又借着我弟跑来我家,你是得了一种没有男人会死的病?”
他说话太重了。
至少霍东霓迄今为止,从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霍东霓心脏突突地跳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喜欢你,想吸引你的注
意力,但我没有随便勾引别人,那天在医院门口,是——”
“别废话。”他打断她,“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霍东霓眼底开始泛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她企图再次解释:“你听我说,那天在医院,那个男人是我的——”
顾惊宴显然没耐心,转身,冷漠反应噎得她止住了话头。
只见男人走到桌边,弯腰从柜子里取出好几叠崭新的现金,长腿迈过来扬手把钱砸在她脸上,“滚,别他妈来烦我。”
霍东霓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倏地一痛,她被砸得闭了眼,再度睁眼时,就看着那些散开的百元大钞在眼皮子底下,纷纷扬扬地往下飘落,散了一地。
原本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被硬生生砸了回去。
霍东霓耷拉着眼皮,低着脸去看掉在昂贵地毯上的现金,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原来他觉得她是冲着钱喜欢他的。
“你什么意思?”她没抬头,看着那些钱平静地问。
“听不懂人话?叫你拿着钱,滚出这里,你要我说几遍。”他的嗓音听起来是那般冷漠,冷漠得近乎有些残酷,连一丝温度都叫人捕捉不到。
霍东霓缓缓弯腰蹲下,去拾那些钞票,一张,两张,三张......不厌其烦地将每张都捡起来,重新叠在一起,就像是没散开过的一样。
至于顾惊宴,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满目不屑与鄙夷,就像是在看一只尘埃夹缝里不见天日的蚂蚁似的。
霍东霓全部捡起来,起身时轻轻喊了声:“顾教授——”她抬眼去看他,眼底有难忍的伤心和难过,面上强撑着一抹笑容,“顾教授拿三万买一个人的自尊吗,那未必太少了。”
“是吗?”男人讥嘲地看一眼她手里的钱,“其实,你的尊严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没有任何价值。”
霍东霓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她说完,就扬手学他,将手里重新叠好的现金朝着他的脸上砸去。
男人侧颈,那些钱就全部砸在分明的锁骨处,再迅速下坠。
霍东霓转身拉开房间门,冲了出去,到隔壁房间,顾溪见她回来,一眼就察觉到情况不对,见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自己的资料书籍就开始往外走。
他追出去
:“诶!东霓!”
霍东霓满腹委屈,直接跑着从楼梯下去,也不等电梯,她很激动,跑得也很快,快到顾溪那么迅速地追出去,也没追到人。
中途又被温启明拦了一下,更是追不到了。
顾溪怀着一肚子的不解,上三楼跑到哥哥的房间,踏进去还没开口就被惊到了,满地的钞票,修身如玉的男子就站在钞票中央,眉眼冷落。
他壮着胆子,一边蹲着去捡钞,一边小心问:“哥,发什么了什么?”
顾惊宴眸色未变,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淡淡地两字。
“没事。”
顾溪捡钱的动作顿了下,想起少女跑出去的那样,明显就是被欺负了的阿,他又问:“你是认识她?还是说哥你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
男人的长腿往里迈,到落地窗前停下,背影挺拔又清隽。
得到回应是沉默,顾溪蹲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钱抬头看去,有些急了:“哥!”
除开对患者,顾惊宴对其余事物从不是个脾气好的主,被追问得烦了,只冷冷一句:“不用你质疑我的看法,把钱捡起来放进抽屉里,然后出去。”
顾溪登时就委屈得不行,眼睛红红的,秀里秀气的一张脸上全是情绪,他忍住要哭的冲动,默默把钱捡起来,像他说的那样,放进抽屉里后,出去了。
顾岐山正在书房练字,书房门有人突然闯入,正想责备是谁这么不懂规矩时,看见顾溪一脸眼泪地跑进来,“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