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堡13号, 门前。
两旁有生长茂盛的松树,郁郁苍苍, 傲然屹立着,在雨中像是站得笔直的士兵,不畏惧风雨吹打。
霍东霓在其中一颗松树下, 背靠着粗壮浑实的树身,粗糙砥砺的树皮表面将青紫斑驳的后背磨得刺疼无比。
她却无力动弹半分。
模糊视线里,是男人撑一把黑伞而至——雨里的狂风吹动着他黑色风衣的衣摆,衣摆下伸出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走的每一步,踏在雨地里,也踏在她的心里。
雨里,带来生的气息。
属于他的。
那把黑伞被男人塞到她手里,她疲惫不堪地抬眼,是男人清隽如斯的脸庞正看着她,对她淡淡地说:“拿好伞。”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伞柄,手背上是大面积的斑驳青紫。
顾惊宴俯下身,结实有力的臂膀轻而易举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在怀里。
她又轻了,轻得仿佛一折就断。
突入起来的温暖怀抱,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霍东霓被他抱着一路往别墅里走去,温启明正好出来迎,一见此景,大惊失色:“大少爷!这这这!这可使不得!”
男人脚步不停,抱着她一路走向室内电梯。
温启明追上来,语气着急:“大少爷,这要叫老爷知道的话,老爷会动怒的!”
此时,顾惊宴已踏进电梯。
他抱着怀里的少女,抬眼,看向温启明冷冰冰地说:“那就不要让他知道。”
温启明为难无比:“可是——”
电梯门缓缓闭合。
阻挡住温启明的话音。
霍东霓在男人怀里软成一滩水似的,长年练舞的身体本就柔软,眼下更是弱软无力,双手垂在虚空里晃着,头扬在他的手臂上,露出弧度优美的白皙细颈。
一眼看去,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顾惊宴用脚踢开自己卧室的房门,抱着她,一路到浴室里。
他将她轻轻放在浴缸里。
然后,他双手落在浴缸两侧的边缘,俯身看她苍白的脸。
她还是很冷,哆嗦着唇和他对视。
少女整个人被笼罩在他高大身躯的阴影里。
灯光打下来,也照不到她身上。
下一秒,霍东霓就看见男人俯身,修长的手指拉住自己单衣的衣摆,直接往上拉,她心一跳,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男人撇开她的手,也没看她,语调倒是很淡,“别在我面前装,哪我没看过?”
然后,衣服直接被他从头上扯下。
很粗鲁。
一股浓烈的羞辱感漫上心疼,她双手覆在胸前挡住,“你别这样。”
顾惊宴懒懒掀眼,微凉指间侵在她腰上,意味不明地问:“哪样?”
霍东霓低头,看着自己被他大手握住的腰身,喉咙里哽了一下,又道:“......你别用碰过温婉的手碰我,我嫌脏。”
“我脏?”男人冷笑一声,笑意里携裹凉意,“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霍东霓被问得哑口无言,选择放弃抵抗,双手缓缓地滑下来。
但是——
他只是给她洗了个澡。
从头至尾,男人都只是拿着花洒,调好合适的水温后,替她冲干净身上的污渍泥水,当然,他的手过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也不排除一些敏感部位。
他黑眸里却是一片正色冷淡,叫人看不出他有任何歪想法。
洗完身体后,男人被水温冲得温热的大手缓缓落到她脖颈上,轻轻握住,将她的头带到浴缸边沿,低低说:“靠在这里。”
她照做后,感觉到男人的手指插进发梢里。
他将她脸庞上粘着的头发,还有肩膀后背上散着的,全部整理握在一起,放在浴缸外垂着以便清洗。
他的声音低低的,“头再仰一点。”
霍东霓仰着头,睁着红红的眼,角度正好可以看见男人的动作。
他一米八八的身高所以将腰弯得很低,头也低着,拿着花洒正在帮她洗头,动作耐心温柔,就像是......就像是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他也不曾变过。
顾惊宴淋湿她的头发,将花洒挂在一旁后,挤了一小撮洗发露在掌心,双掌合在一起搓着,搓出许多白色泡沫后再一点一点打在她乌黑软韧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