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缓慢地说：“我一直在等待时机，假装让自己看起来归顺于他，我想这方面我做得很好，因为我不但欺骗了他，还瞒过了你。”

接着马灵珑跟他纠缠了起来，互相用恶毒的咒语攻击对方，可能一开始两人都不想动真格的，但到后来，他们都用上了全力。

马灵珑最终让斯内普和他的同党逃离了学校，她的伤势严重，但斯内普也不轻，可他们双方都知道这对彼此来说不算什么。

至少不会死。

哈利的眼睛模糊了，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水浸泡过一样，他全身颤抖，但肯定不是因为寒冷。

“我很抱歉。”马灵珑道，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我早点回来。”

“不能这样，灵珑，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必须去医院，至少先止血。”麦格慌张地，用她带着哭腔的口吻，“你不能再有什么事，邓布利多不会希望你有事的。”

老师们开始驱散学生，海格努力将哈利从邓布利多身边抱开，他们不希望让更多的孩子看到他们的校长死亡的模样，那样太残忍了，无论对谁。

“不用担心我。”马灵珑淡然地说，她拉着哈利的胳膊，努力克制情绪地道，“没事了，波特。”她徒劳地安慰，马灵珑几乎都不敢肯定这句话到底是对哈利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血液渗透了马灵珑的巫师袍，她感到一丝凉意。

“我要替他报仇。”哈利说，他不敢想象今天之前，他竟然会对斯内普产生好感，因为他母亲的关系。

但是斯内普的叛变让他的仇恨加倍增长。

马灵珑忽然注意到邓布利多尸体旁一抹银灰色的影子，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方向，很久之后才平静下来对哈利道：“我也会。”

校长办公室一如既往的温暖，当马灵珑说对密码进入里面时，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墙上的肖像全都看着她，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魔法部肯定也知道了，这些肖像能够快速的辗转魔法办公室与这里两个地方。

“哦，孩子，你受了伤，你应该去校医院而不是来这儿。”一个目光精明的女巫对马灵珑说。

办公室正中央是一副邓布利多的肖像，它像极了本人，比照片还要真实，他慈祥的微笑，仿佛邓布利多把自己困在了画框里：“你看起来有点糟糕啊，灵珑。”画像里的邓布利多说，“在你左手边的柜子第二格有很多你喜欢的零食，我偷偷藏起来的，乌姆里奇试图破坏这里的时候，她没有发现那个隐藏的机关，密码是胖胖的猫。”

“我想安东尼一定不希望自己总是变成一只大胖猫，也许你下次可以让他变成别的，帅气一些的动物。”邓布利多的灵魂走到那个柜子前，他很顺利地就拉开了抽屉，“听说蜜蜂公爵屋关门了，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买到多味豆。”

马灵珑在邓布利多的尸体旁边看到了他的灵体，这表示邓布利多真的没有希望了，他不需要召唤就能出现的原因，可能是跟他自身修为有关。

“不要责怪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这是我的计划。”

“代价未免太大了，教授。”马灵珑悲伤地说，“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你的存在是对汤姆.里德尔最大的威胁。”

马灵珑不打算让哈利看到邓布利多的灵体，那太令人伤感，而且，邓布利多也不愿意除马灵珑之外，第二个人看到他。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尽量让自己小心谨慎的调查他的事，但我还是不够小心。”邓布利多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办公桌堆满马灵珑爱吃的食物，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女孩儿做这些了。

“是魂器。”马灵珑道，她努力想使自己声音像邓布利多的那样平静，但她或许做得不够好，“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告诉我了，他对汤姆.里德尔透露了魂器的事。”

“的确，因为他羞愧于此，而汤姆害怕他把这个秘密透露给别人知道，所以他重生以后不停的让食死徒骚扰他。于是霍拉斯不得不藏起来，我找他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他想要隐瞒的真相。”邓布利多走到分院帽前，他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帽子边缘，“伏地魔一共做了7个魂器，只要还剩下一个，他都不会真正的死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波特，你们……”

“别着急，我还有点时间，我们可以慢慢了解过程。”邓布利多指了指另一个抽屉，“那里面有治疗的药膏，我猜西弗勒斯一定很不愿意对你念咒。”

“没什么，他也伤的不轻。”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从邓布利多找到一枚属于伏地魔的戒指，它被做成魂器，他明知那是一个陷阱，却禁不住诱惑戴在指头上，于是他中了一个无解的死咒，他的生命从那时起便已进入倒计时。斯内普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答应最后关头杀死邓布利多的，并且，他自己也与德拉科的母亲达成了牢不可破咒，内容也跟杀掉邓布利多有关。

邓布利多之后带着哈利前往神秘之地找到了另一个魂器，是一条项链，遗憾的是项链已经被人提前换掉了，对方还在项链里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满挑衅伏地魔的话语，落款是一个叫r.a.b的人。【注2】

他们白跑了一趟，但邓布利多却不觉得白跑，至少除了明面上的反伏地魔派，还有些隐藏的人也跟伏地魔对着干。

至于他的死亡，这已经是邓布利多所能想到的，唯一两全其美的计划。

“我不告诉你无关信任。”邓布利多道，“你会很痛苦，斯内普不希望我把你牵扯进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说，在你问我愿不愿意当校长的时候，你就已经……”马灵珑不忍心往下说。

“是的。”邓布利多道，“西弗勒斯对你撒了一个谎，他告诉你我正在研究黑魔法，事实上，我的左手已经被诅咒了，但你太聪明，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

“但我还不够聪明。”马灵珑道，“所以，你希望我坐在你的位置吗，从明天开始？”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但你确实是候选人。”

“还有谁？”

“西弗勒斯。”

马灵珑有些吃惊，但她没有立刻开口，邓布利多总能安排好全部。

“对了，值得高兴的是，德拉科并非无药可救。”邓布利多突然欢快地说，他看到马灵珑脸上困惑的表情，又微笑着补充，“他想杀我，但那不是他的本意，德拉科只是没有办法，而我说服他放下了魔杖。他跟他父亲一样，心里还保留着善意。”

马灵珑不置可否，她不肯定那到底是善意还是懦弱。

“抱歉，灵珑，我瞒着你做了这些，我总是让你承受你不愿意面对的事。”邓布利多歉疚地道，“而每一次安排都在我的计算之内，但至少，我想，我应该比伏地魔要好，对吗？”

“当然。”马灵珑毫不犹豫地说，“他是变态，你不是。”

邓布利多再一次微笑起来，就好像他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没有经历任何创伤的，普通老人。

城堡之外发出巨大的响声，马灵珑走出校长室，她站在一片巨大的窗口前。马灵珑看到所有草坪上的学生与老师举起魔杖，他们朝天空发射出一道明亮的火星，黑魔标记在火星的冲撞中烟消云散。

“我得离开一小会儿。”邓布利多道，“很高兴最后一段路有你的陪伴。”

“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马灵珑问道。

“没有。”邓布利多坦诚地道，“一定要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回到安东尼身边，然后大哭一场。”

“我正在哭呢。”马灵珑的眼泪印着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像闪耀的明珠。

“真是抱歉。”邓布利多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但是，我的孩子，你了解死亡，你很清楚死亡的意义，那不是结束。特别是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