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凉凉起自己心事重重的应该睡不着觉，但大概正是因为心事太重了，反而更加疲惫，躺在薄乔衍的怀里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薄乔衍抱着她，忽然觉得特别难过。

一两天前，他们还互通了心意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

现在依旧抱在一起，两颗心却各自收敛了锋芒，生怕多一分试探就会伤着谁一样。

念凉凉睡眼惺忪的睁开眼，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身上暖呼呼的。

她动了一下，薄乔衍低头看她：“醒了？”

她从薄乔衍怀里抬起头，见他神色清明，像是醒了很久，又或者根本没有睡着。

“嗯，几点了。”

薄乔衍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三点。”

念凉凉有点吃惊，自己竟然睡了快三个小时？

她缓缓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

“睡得头疼，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她伸手在太阳穴轻轻捏着。

“……我也没醒一会儿。”

念凉凉手指顿了一下，有些想笑，然后抬头看他。

薄乔衍没躲开，直直的盯着他。

“你真假。”

她说。

薄乔衍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些火大。

念凉凉见他脸色变得难看，也不再多说，只掀开被子要下床。

薄乔衍看了一眼她光着的脚丫子，拿起放在床尾的袜子要帮她穿，她双脚一缩一闪，很自然的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薄乔衍眼眸闪了闪，一手拿着袜子，抬头看她。

念凉凉却不看他，修长的双腿在他眼前一晃就直接跳下床了，若无其事的踩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薄乔衍一手捏着她的袜子，一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努力压住心中不住网上蹿的火。

你真假。

可越是想要压下去，念凉凉刚才眼带轻笑漫不经心说这话的样子就越是残留不去，像是被按了循环播放一样在脑海中横冲直撞！

他的脑子，一瞬间就成了车祸现场，鲜血淋漓。

念凉凉双手按着洗手台，盯着流水发呆。

刚才也是被薄乔衍那句明显敷衍的假话气到了，她也没过脑子，张嘴就怼了他一句。

薄乔衍有点生气，她看得出来。

还有脸生气了，你凭什么生气呢？

她站着发了一会儿呆，才轻哼一声，拿起毛巾小心的对着镜子开始洗脸。

看着自己脸上的纱布，她眼神暗了暗。

薄乔衍一直把她当残废一样照顾，连洗脸洗手都要亲自帮她，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自己洗脸呢。

真新鲜。

忙活了好一会儿，她神清气爽的推门出来。

薄乔衍还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捏着她的一只袜子。

念凉凉顿时有些想笑，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歪着脑袋看他。

“香吗？”

“什么？”薄乔衍抬头看她。

念凉凉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