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那是我儿子!”
“那还是我小侄子呢!”
念凉凉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幼稚。”
薄亦晨嘿嘿笑着,站起身要收拾。
“不用,你陪着他。”她收拾了桌子:“正好,我出去给绾绾打个电话。”
从洗手间出来,念凉凉看了一眼病房的门,转身走远了。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拨了向绾的号码。
“我刚给楠楠洗完澡,弄我一身汗……”
“你这业务不熟练啊。”念凉凉笑了:“楠楠没闹吧?”
“没有,可乖了,我给洗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弄,还教我来着……”向绾哭笑不得的叹气,语气里尽是羞愧。
“别看你别的不行,养儿子倒是挺在行。”向绾调侃着笑:“你把楠楠教的真好,特别懂事,我都想偷走了……”
“该偷偷你的。”她笑道:“我外公和表哥都回去了吧?”
“放心吧,都回来了。刚才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外公应该是去睡了,表哥想去书房来着,我跟楠楠劝了两句他就也去睡了,我和楠楠超厉害的……”
念凉凉被向绾这语气逗得不行,一直乐的直笑。
两人对着电话你嘿嘿我哈哈的笑了一会儿,向绾说道:“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就洗完澡出去哄你儿子睡觉了。”
“行。”她笑着说:“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念凉凉靠在墙站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甜蜜。
她没有主动问盛南城,向绾也没说,但大概也是在厉家住下了,毕竟都这么晚了。
经此一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特别患得患失。
一直放不下的执念,过不去的坚持,好像也在悄悄土崩瓦解。
她在窗边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她给宫宴打了个电话。
从一周前突然回国,除了手术那天宫宴打来的一通电话,她跟宫宴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喂?”宫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你应该起了吧?”
电话里传来宫宴一声轻笑:“这个时间,当然起来了。”
宫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温柔中带着华丽。
她忽然就觉得挺尴尬的,这么久不联系,一打电话还是要让宫宴帮忙。
宫宴见她不出声,声音里有些担忧:“怎么了?是……不顺利吗?”
“没有。”她轻声道:“就在刚才,一个小时之前薄乔衍醒过来了,虽然惊险万分但好歹是醒过来了。我只是觉得有点……”
“没事。”宫宴听了这话也立刻松了口气:“我明白。”
虽然刚知道的时候确实有些担心更有些生气,但这么多天了,气性也消了,换位思考一下也能理解了。
“没关系,我都明白了。其实我一开始也想要飞过去一趟,但后来想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别去给你添乱了。现在一切都好吗?”
“挺好的。”
“那就好。”宫宴笑道:“你能想起给我打电话,我挺高兴的。”
念凉凉垂眸,要说的话就这样卡住了。
“怎么了?”
她犹豫了好久,还是轻声道:“宫宴,其实我是想让你帮个忙。”
“我以为什么事儿,你说吧。”宫宴松了口气。
“我暂时不想回去了,麻烦你帮我跟校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暂时给我办一个休学,大概要几个月的时间……”
“因为他吗?”
“是。”念凉凉轻声道:“我不想再跟他分开了,那种感觉,一次就够了。”
宫宴长久长久没有声音。
“虽然很不想问,但还是……你还会回来吗?”
她深吸一口气:“会的,等薄乔衍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他会陪着我一起。”
宫宴突然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声音一收:“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