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沐景心里想坐下来跟他好好聊一聊心事。

他坐下来了，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蔼的开口。

两兄弟见面不是冷眼就是掐，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还真有些不尴不尬。

“你想错了。”

北沐景正在想怎么开口的时候，仰头靠着喘气的北沐白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他下意识的挑眉。

北沐白忽然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你全都想错了。”

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无力又丧气。

北沐景没有理会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欧阳晚的事……”

北沐白的手忽然颤了一下，但没有放下来：“不用再说了，当年的事全都不用说了。”

“不。”北沐景坚持道：“我是要说，你当年并没有怪错我。”

北沐白皱了下眉，不解的放下手臂看着他。

“父亲，乔美人，还有绾绾。”他看着北沐白，说道：“他们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当年，其实能救她的。”

北沐白愣住了。

“我可以选择的。”北沐景没有躲避他的视线：“出发在半路的时候我就得了消息，我可以重新选择的，但我没有。”

北沐白瞪着他，眉心拧了松开，松开又拧在一起，最后眼里蓄满了泪。

他摇了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你没错。”

如果换做是他，可能当年也会义无反顾的先救自己的爱人。

直到这句话突然跳进了脑子里，他才有些惊愕。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浅显到甚至光明磊落的私心，为什么他会一直执着的看不清呢。

他愣了愣，心口里那一股沉重的说不出的怨气忽然就消了。

“你没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他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北沐景一连听到他这话竟有些新奇，从未见他这样干净利落的认错，而且态度还算承认。

软塌塌的，整个人都褪去了尖刺和戾气。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响声，两人同时向门口看过去。

那动静又消失了。

北沐白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见他好像没听到似的收回了视线，忽然有些想笑。

你不过是仗着家人关心你，你一直在伤害他们。

“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奇怪……”

管家偷听了半天又悄悄走开，跟老爷子小声嘀咕着。

“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有。”

“那是有点奇怪……”老爷子年纪大了，半夜被吵醒，坐了这么一会儿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

十分钟后，北沐景下来了。

“大少爷，小少爷怎么样了？”管家赶紧问了一句。

“睡了。”

老爷子也站了起来，看着他要说话。

北沐景好像没看见一样，直接转身去厨房找了佣人，让他们做一些好消化的粥，又嘱咐了说忙完了就能回去了，一会儿他会让北家的佣人过来接替。

从厨房出来，北沐景拿出手机一路低头看着出了客厅，直接就走了。

管家愣了愣，回头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