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 / 2)

大城小春 小麦s 3124 字 20天前

唐方咬了咬他的唇,叹了口气有点苦恼:“怎办呢,陈易生,我觉得我爱你爱得有点多,越来越多了——”

陈易生抬起下巴蹭她的唇:“那索性再爱多一点。”

唐方模模糊糊呢喃了一句:“我想试试。”

陈易生觉得这似乎是句双关句,但来不及细想,身上的人已经逐渐下移,湿润和温度扫过喉结,滑过锁骨,最敏感的一点被唇舌爱抚在齿间刺痛,整个人触电一样弹了几下,呻-吟控制不住地溢出来。他忍不住握着她的腰往下压,急着找那灼热泥泞的熟悉去处。

她却抬起身不让他得逞,继续着口舌之利,肆虐他折磨他。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煎熬人的惩罚,在天堂也在地狱,想立刻结束又盼着无限延长。

“糖——乖,快上来——”陈易生抬起头哀求她,他想亲亲她,却被她推了回去。

被窝在昏暗中隆起了一团,他感觉到热气渐渐下移,汗毛直竖,有点期盼又不太敢深想。

唐方在被窝里轻声笑:“他也好看——”

黑暗中她的脸颊被骤然跳动的“排挡”轻轻弹了一下,两个人都呆了呆。

陈易生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被温柔又笨拙地含住时,他猛地闭上了眼,眼眶太烫,心烧得快化了,手心下是她的长发,触不到她的肌肤反而拉长了渴望,渴望得发疼,发抖,被她牙齿刮到的剧痛,在这份渴望上又浇了份热油。

是,她爱他超出了她限定的那个范围,也超出了他想象。除了更爱她,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回答她。

唐方无可奈何地放弃时,下巴快脱臼了,腮帮子张着合不拢,深感技术活必须熟能生巧,靠文字图片影音信息纸上谈兵,临阵磨枪真快不了,只能亮一点而已。

被一把拽了上去的唐方一头汗,深深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脸上滚烫滚烫,又被压回陈易生胸口,两人贴合得一丝缝隙都没有。被子来回翻滚搅成乱糟糟的一团,终于被不耐烦地掀到地板上,没有合拢严实的窗帘中间一线月光柔柔照出了山丘起伏,静静聆听着床上男女的靡靡之音。

第155章 甜咸汤团

外白渡桥的钢筋结构在微亮的天色下恢复了凝重感, 零星的电瓶车从非机动车道上呼啸而过,公交头班车即将按部就班从北外滩驶往南外滩。江水从昏暗中渐渐现出混沌来。和平饭店那一带灰白的厚重建筑群外装饰灯光熄灭了, 没有了鸽群的盘旋, 缺少了喧闹染上的生机,只剩下被金钱洗礼过后的木然, 注视着滔滔江水和对面的陆家嘴新高,纵然见证了翻腾的历史长河,谁也想不起某年某月某日和往常究竟有什么不同。

对于唐方来说, 这一天却是特别的,会永远隽刻在她记忆中,不因为任何历史大事城市新貌,仅仅因为陈易生和她在一起看了久违的日出,她的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

外滩江边所谓的情人墙, 再过一个钟头才是早锻炼高峰。一个穿白色练功服的老伯伯在认真地面朝黄浦江, 太极生两仪,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陈易生兴致勃勃地站在老伯伯身边学了五分钟,唐方拍了十几张照片, 笑得相机都拿不稳,问他怎么能把太极耍成街舞的。

五六个个老太太穿着真丝练功服, 拿着红绸扇, 没有大喇叭,默默对着万国建筑群翩翩起舞。唐方被陈易生怂恿着鼓起勇气蹭在队列最边上,比手画脚了一番, 旁边的老太太看了她几眼,笑眯眯地几次放慢了动作,示意她跟上节奏。

陈易生笑得不行:“唐老太舞铲子可以,跳舞不行啊。”唐方鞠了个躬退出舞蹈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陈老头今朝侬想切桑活了伐?(陈老头你今天想挨揍吗?)”

“唐老太太凶色了,哈宁哦。(唐老太太凶死了,吓人哦。)”

“陈老头子嘴巴老格嘛,寻西哦。(陈老头子嘴巴很老,找死哦。)”

“唐老太太看起来凶得来要命,实际爱吾爱得来要命,待吾勿要太好哦。”陈易生搂住她肩膀咪咪笑。

唐方笑眯眯地低头亲了亲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陈老头子噶识相,等些请侬切小笼包。”

第一线阳光从东方明珠电视台背后透出光时,一对外国情侣身穿健身服不急不缓地跑向南边,路过正在斗嘴偷乐的陈易生和唐方,朝他们挥了挥手,说了声嗨。

陈易生随手拍下了唐方略带诧异和有点迟滞的笑容,又拉着唐方靠在栏杆上,请一位休息擦汗的老太太帮他们拍张合影。

“近点噶,再靠近点呢。”老太太乐呵呵地指挥他们:“一、两、三——笑——等一下,没按到,再来一趟,一、两、三——笑一笑,哎,好喽。”

唐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老太太说三的时候并没有按快门,是说完最后一个笑字才按的。后来照片洗出来,两个人都过了笑得最自然的时刻,神情有点滑稽,背着光,脸还有点黑。陈易生却特别喜欢,说她有点傻乎乎的可爱,特地用非洲大草原的狮子屁股冰箱贴压在冰箱上,唐方趁他不注意悄悄取下来,又被陈易生翻出来贴回去,唐方再取下来,照片背后却被陈易生用红色油性笔写了句话。

“糖吃了我。”

***

六点多钟,外滩上人逐渐多了起来,太阳一出来就晒得人的皮肤热烘烘的。两人慢慢走回北外滩拿了车,沿着江边开往南市区豫园方向。

“我们以前从南京路走过来,都是从福州路走回去。外文书店、新华书店、美术用品商店,随便逛逛一天就过去了,可惜现在大家都网购,以前买买东西去河南路吃小绍兴白斩鸡,也蛮则劲的。”唐方回头看了看九江路:“嬢嬢说我们生得太晚,没赶上最好的时代,九江路以前才闹忙呢。”

“其实并不是买东西吃白斩鸡有意思。”陈易生笑着牵过她的手搁在自己腿上拍了拍:“和有意思的人做什么都有意思。”

“这倒也是。”

“福州路我也去得多,买美术用品,糖你怎么没想过学美术?你色彩感和空间感都很好。”

“太花钱了,材料好贵,而且我也不是有天分的人,我们初中以前有个同学立志考浙美,高一开始每年暑假都去杭州特训,在浙美宿舍里住一个半月,好几万。这样的人千千万,能出名的卖得到上千万甚至上亿的就那几个,投入性价比太低了。”唐方笑了起来:“像小谢那样有天分的人还出不了名,作品卖得这么便宜,纯粹是自己喜欢另当别论,我不行。”

“就算卖到上亿,画家自己能拿到手的钱也不多。任何东西进入商业通道后,就变成可操作的了,很多艺术品只是洗钱贿赂的工具,囤画炒作已经变成必须的手段。所以我看画和你一样,只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陈易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看你上次在商场中庭听人家弹钢琴听了很久也不舍得走,你喜欢弹琴?”

“小时候被我姆妈逼着学琴,天天要练一个钟头,苦得要死,眼泪水吧嗒吧嗒掉在琴键上,手型不对,一尺子,力度不对,一尺子,识谱慢了,一尺子。后来考过五级后死也不肯学了,到了高中有点懊恼的,人家都会乐器,就我和叶青不会——”唐方哈哈笑了起来:“你知道君君其实是琵琶高手吗?她学了十二年呢,西西的钢琴小学五年级就过了十级。四月还要厉害,进了高一才去学架子鼓,高三艺术节还代表学校去市里比赛呢。对了,你会什么乐器?”

陈易生想了想,双手放到方向盘上敲了敲:“尤克里里算吗?”

“嗳?”唐方哈哈大笑起来。

“我小时候在西安乡下长大的,吹口哨很擅长,乐器真不会,后来回上海,学了点吉他,也就会弹《爱的罗曼史》而已。到了大学发现乐器还是很管用的,但我不认识五线谱——”陈易生自己也笑了起来:“所以我组乐队的时候恶补了三个月五线谱,靠唱歌守住了主场的宝座。”

“呦呦呦——”唐方歪头看着他笑:“是为了泡小姑娘吧?”

“前面要转弯了吗?”陈易生觉得自己的黑历史还是少说为妙。

“左转进人民路。”唐方也不为难他:“前两年其实是想过重新学钢琴的,犹豫要不要买钢琴,结果一拖再拖也没学成,你知道lq吗?算是我们上海的音乐才子,他那时候办了个零基础的班,叶青慕名而去,迷得不要不要的,曲子没学会,好歹也听得出萌萌练琴哪里打格楞了。”

唐方叹了口气:“所以有时候如果想买什么想做什么,还是得当机立断行动第一,不然错过那个村真没那个店了。”

“对,比如我。”陈易生赶紧见缝插针毛遂自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天下怎么有我这么帅的男人,出得了厅堂吃得下厨房,治得了流氓还上得了床,怎么样?”

“嗯,要多浪有多浪,要多荡又多荡,让我考虑一下,投入性价比值得不值得。”唐方抿唇笑:“我们停那边停车场吧。”

陈易生振奋起来,唰地一个急转弯,冲进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