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青黛全身一震,心头汹涌的怒火混合着绝望不甘,似火焰炙烤着胸膛。
到底是谁在暗中设局陷害菘蓝?
还能有谁?
这半年多来,她和菘蓝渐渐“失宠”于裴皇后。青黛口中不说,心里却已预见了不得善终的命运。
只是,她千思万想也没想到,裴皇后竟先冲菘蓝下了手。
这十几年来,她和菘蓝一个硬一个软,将性情软弱的裴皇后拿捏在掌中。开罪人的恶事都是她做的,菘蓝圆滑又缜密,又有手段。很明显,裴皇后更憎恶的人是她。
可为什么,裴皇后竟先对菘蓝下杀手?
青黛咬咬牙,转身跪下,重重磕头:“求皇后娘娘开恩,饶菘蓝一命。菘蓝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这些年伺候娘娘,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之事,定是有小人暗中算计菘蓝。请皇后娘娘明鉴!”
青黛一边说一边磕头,每一个头都重重地落在坚硬的玉石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很快,青黛的额头就红肿一片。
裴皇后迈步上前,冷冷地看着连连磕头求饶的青黛:“你说得没错。菘蓝未必有胆量监守自盗,从中作梗的,一定另有他人。”
青黛闻言,心头巨石稍稍落下,抬起头正要谢恩。
然后,她看到了裴皇后的眼眸。
平日温柔如水的眼眸,此时溢满了寒霜,透出令人心惊的杀气。
青黛心里咯噔一沉,骤然有了不妙的预感。下一刻,裴皇后便冷然问道:“青黛,本宫问你,和菘蓝有私交,能出入菘蓝的屋子,能接触到菘蓝手中钥匙之人,会是谁?对本宫心存怨怼,故意剪坏凤服令本宫颜面尽失的人,又会是谁?”
青黛倒抽一口凉气,脸孔唰地惨白。
她想错了。
裴皇后不是要先对菘蓝下手,而是要以此计将她们两人一网打尽!
……
“来人,传本宫口谕。”裴皇后冷冷道:“到青黛的屋子里仔细查找,若有什么不妥之物,立刻呈给本宫。”
立刻有宫女应声而退。
珞瑜和另几个宫女,则紧紧地守在裴皇后身边。一边以警戒提防的目光盯着青黛,以防青黛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冲撞裴皇后的举动来。
青黛确实愤怒至极。她面色惨然,呼吸急促,胸膛不停起伏,眼中有惊惧,又后悔,还有簇起的火苗。
“皇后娘娘这是疑心奴婢不成?”青黛咬牙挤出几个字。
裴皇后居高临下,俯视着满目愤怒不甘的青黛,淡淡说道:“你伺候不力,屡被本宫训斥责罚,心中早有怨怼。也唯有你,和菘蓝最亲近交好,有机会接触到菘蓝手中的钥匙,对本宫的凤服做手脚。”
“如果你真是清白的,自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你这般惊惧,只见心虚。你让本宫,如何能不疑心于你?”
青黛用力咬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这是要往奴婢身上泼污水……”
“闭嘴!”站在一旁的珞瑜忍无可忍,张口怒喝:“青黛,你竟敢这般和皇后娘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