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淮握住爱妻的手,语气中流露出愧疚:“儿子们孝顺懂事,你不必操太多心。母亲人老了,又在病中,爱絮叨,脾气又不好。照顾她不是易事。以后就辛苦你了。”
朱启瑄鼻子有些发酸,将头依偎进丈夫的胸膛:“你放心地走吧,我会照顾好孩子和婆婆。”
婆婆是刻薄了些。不过,看在丈夫的颜面上,她姑且忍一忍罢了。
再者,婆婆一切都得倚仗她,刁钻的脾气也改了不少。总算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夫妻两个有说不完的话,直至深夜才睡下。
这一边,贺祈也在和程锦容夜话。
夫妻两个同样久别重逢。程锦容看着贺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默然不语,伸出手轻轻抚过贺祈左肩上最狰狞的那一道刀疤。
“那一日,我在阵前邀战。鞑靼人血气悍勇,最重好汉。巴图身为可汗,不能不应战。”贺祈的声音在程锦容耳畔响起:“巴图如丧家之犬,已经失了信心。不然,以他的身手,我想将他斩杀绝不是易事。”
“他在我手中只过了百招。我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他临死之前,也伤了我一刀。当时边军士气正勇,我这个主将决不能退。所以,我一直撑着,直至鞑靼骑兵溃败投降。”
“这一耽搁,我流血颇多。回了营帐后,盔甲都被染红了。”
“幸好岳父出手相救,为我疗伤。岳父原本想让我回府养伤,是我坚持留在了军中。我知道你一定忧心我。可我是边军主将,不能扔下军中将士。所以,我留在了营帐里,没能回来……”
“你什么都别说了。”程锦容伸手,轻轻点住贺祈的嘴唇:“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贺祈,我们是夫妻,彼此心意相通。你有你的志向,我会一直支持你。同样,我也有我的抱负,你也一样会支持我。”
“我们夫妻同心,携手前行。”
贺祈眼角有些湿润。
他将程锦容搂进怀中,深深吻了下去。
想更进一步,却被程锦容拦下了。程锦容嗔怪地抓住他的手:“你受伤未愈,还得慢慢调养,不可过度消耗体力元气。”
贺祈松了手,躺在床榻上,厚颜无耻地说道:“你说的有理。我躺在这儿,换你来消耗体力元气。”
程锦容:“……”
……
三日后,贺袀领着一万士兵出关。
一万精兵,每人双马,身后背着弓箭,挂着箭囊,腰间挎着长刀或长枪。一个个目光锐利精神饱满,在贺袀的带领下,一同呼喊。
“此去关外,不胜不归!”
呼喊声震天,十分鼓舞士气,听得人热血沸腾。
边军主将贺祈,今日亲自领着一众武将来送行。
贺祈郑重地冲贺袀拱手:“我将这一万士兵都交给你了。望你不负众望,大胜而归。”
贺袀常年戴着眼罩,右脸上的刀疤十分狰狞,一派彪悍锐利的武将风范。唯有左脸,看着还有昔日几分俊朗的风采。
贺袀拱手还礼:“末将定不负将军的信任。此去关外,不胜不归!”
风声猎猎,有着贺字的黑红色旗帜飘飞。万马踢踏,响声震耳欲聋,大地也在不停颤抖。热血在众人心头涌动。
此去关外!不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