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叹了口气说：“哎，别提了，我之前的确跟儿子媳妇进城住了一段时间，不过媳妇总是嫌我这嫌我那的，我在那里也住不惯，所以就回来了。倒是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一趟？平时清明也不回来给你爷爷上柱香？”

“咳咳，”徐潇有些尴尬地说：“鬼婆，我没法跟你解释为什么没回来看过爷爷，不过这的确是我的不孝顺，这次回来，我打算把爷爷带走了。”

“啥？”鬼婆大吃一惊，不解地问：“你爷爷在这里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鬼婆早年死了丈夫，徐道仁也没有老伴，这两个人的交情非常深，却又浅尝辄止，相当于红颜和蓝颜的关系吧。所以听到他要把徐道仁的骨灰带走，鬼婆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不舍。

“我年年都会给他上香，陪他说会话的，你要是把他带走了，那我……我以后找谁说话去？”鬼婆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徐潇有些诧异地望着她，狐疑地问：“鬼婆，你每年都给我爷爷上香？那地方……路那么难走，你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那里去的？”

徐潇想了想，怕吓到杨若云，还是没敢说实话。那天他在仙果树下埋葬爷爷的诡异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吓到这些女人。

“哎，”鬼婆摇头说：“不难走，我这小脚老太婆在村里活了那么多年，什么路没走过？什么怪兽没见过？我走到那里也只需要半个小时而已。”

“这么厉害？”徐潇吃惊地望着她，真难以想象这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婆是如何走进深山的。

杨若云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鬼婆，你的儿子媳妇不在身边，那平时谁照顾你啊？”她已经弄清楚了鬼婆和她公公之间的那种关系，便想多了解一些。

鬼婆只是打量了一下杨若云，便问：“你是徐潇的妈妈？”

“没错，鬼婆好眼力。”杨若云笑笑，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到我家里坐坐吧，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鬼婆盛情邀约道。

徐潇点头说：“好，我们也只是来老屋看看，然后顺道去看看你，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过来了。鬼婆的家就在旁边，妈，我们过去坐坐。”

杨若云点点头，大家跟着鬼婆一起朝她家走去。

进了屋里，徐潇发现鬼婆家依旧一贫如洗，只有几样简陋的家具，生活用品什么的都极少，而且这屋子还是以前那种泥屋，破破烂烂的，一到刮风下雨，就会有“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慨。

“鬼婆，大家都建了新楼房，你儿子他们怎么没打算建房子？”徐潇奇怪地问。

“哎，”鬼婆连连摇头说：“别提了，他们已经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根本不打算回来了。我也死心了，这个儿子生了就当没生一样。倒是我那嫁到隔壁村的女儿还算好，隔三差五会过来看我一下，时不时给我添补点什么的。”

“你儿子在城里是做什么的？”徐潇不动声色地问。